玄色推开扶着他的江倚云步履不稳地走向白猫，他的表情满是恐慌。

他很害怕，害怕自己的担心会成真。

走到白猫面前下意识地两腿一软跪在地上，眼前的白猫就像睡着了似得一动不动。

玄色双手颤抖想要触碰又害怕，手在半空中悬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触碰上白猫的身体。

当双手接触到白猫身体的瞬间他心理防线也迅速崩塌，手掌下的白猫没有起伏的呼吸，他知道这不是睡着了。

抱起白猫在怀里晃了几下，白猫的头耷拉在他的手臂上没有给任何回应。

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绝望之情充斥着玄色，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有绝望的哭喊声，玄色把头深深埋在白猫的脖子边，眼泪浸湿白色的毛。

“他用自己的命换了你生存的机会。”阎天瑜在玄色最绝望的时候说出这句话，无疑是在玄色的绝望中又狠狠地刺上一刀。

玄色抬起头望着阎天瑜，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世间能有人如此高高在上。

“我不需要。”

“不需要？”阎天瑜挑眉反问。

“我不需要他用命来换我，我不在乎这条命。”

阎天瑜对这句话非常感兴趣，收起左手的战镰走近玄色。眼前这位黑发少年没有以前的高冷、淡漠。

“你身为猫族的族长，如此不在乎自己的命？那你也不在乎自己的族群？”

玄色看眼手中的白猫再回头看眼还被困在结界内的戈兰说：“就算我死了，族长之位也会有人继承。”玄色顿了顿继续说，“原本我就不是最适合的人选，但我能为保全族群而死。等我死后，族群会有真正合适的人做族长。”

阎天瑜对玄色的话很好奇，似乎这个族长之位原本不属于他。

“你死了，她就是族长？”

被阎天瑜指着的戈兰轻轻摇头表示她并不想要这个族长之位，而玄色则是轻轻点头。

“戈兰才是应该成为族长的人，我们本来就是同系，我从小体弱多病根本不适合。如果不是她负气离开，也许今天一切都不会因为我的无能变成这样，皓也不用……”

橘凉实在听不下去，他不能接受自己犯下的错误让后代来承受。

“不！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背叛！是我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导致所有悲剧的发生。我，才是罪魁祸首！”

玄色没有听橘凉说的，他甚至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如果当初我没有违背诺言，因为自私和懦弱而逃避，现在所有悲剧都不会发生。”橘凉站起身往前走几步后说，“身为猫族的先祖，我却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我请求能用我的命换取皓的命，请您答应我！”

玄色抬头十分错愕地看着橘凉，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说是他们的先祖？

“当初族群陷入危机是我去请求您的帮助，也是我违背和您的约定在最关键的时刻没有帮您而是选择逃走。现在，我可以做一切来偿还，希望您不要夺走无辜孩子的命。”

阎天瑜看着不停乞求她的橘凉不为所动，倒是江倚云出声说：“你的命一文不值，我们并不需要你的命。那个孩子的死是他心甘情愿为了救他人，这个世间需要生死平衡。”

“平衡……”橘凉突然想到什么说，“那我死了去换取皓的存活，也是一种平衡！”

江倚云没吭声看眼身侧的阎天瑜，后者只是发出不屑的轻笑，视线依旧在玄色身上懒得去理会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