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留意过,跑出来的这些人里并非所有人都是疯子,想来是有人计划了这场“越狱”,及时断开了铁网的电流。
突然一道枪声响起,有人站在大厦的楼上对着企图逃跑的人开了枪,那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便倒地不起了,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在鼻翼间。
楠言蹙眉,一个医院保安还能随身带枪,这他妈就是披着医院皮的监狱吧!
她也不再耽搁,摸索着进入了大厦,大厦内部也是效仿的监狱,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是狭窄的单间,铁门上留有一个小窗,只有拳头大小。
因为病人们都逃走了,大多数铁门都是大敞的。
但也有零星几个病人待在病房里没有动,除了走不动的老弱病残,就是真正患有精神疾病的人,他们麻木地盯着门口,像是在安静地等待死亡到来。
每一层楼的走廊尽头都有一个特殊的房间,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那些刑具上还挂着正在滴血的肉丝,没来得及清理的地面鲜血汇成了一个又一个水坑,触目惊心。
楠言看得胆战心惊,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抖,她无法想象,西里尔是不是已经经历了这些。
她解决了五楼窗口正持枪对外面的人进行射杀的保安,夺走了他的枪。
她一路往十四楼走,这座大厦并没有电梯,老式的楼道泛黄的墙壁上糊着各种污秽的东西,呛鼻的恶臭无处不在。
楼里的人注意到了这个外来闯入者,随着哨声响起,一半的人来到楼道阻止她,一半的人继续对试图逃亡的人射杀。
楠言犹如一尊杀神,所有出现在她视野里的人,她毫不犹豫地开枪击杀,干脆利落,动作熟练得似已经历过千百万回。
直到走上第十楼,楼道里有三具尸体,其中一具是属于一个女人的,她旁边跪坐着一个六岁的小男孩,他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安静地陪着尸体身边。
他像是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都丧失了感知。
直到楠言经过,他怯怯地伸出手抓住了楠言的裤脚,楠言本想踢开他,却在看到他脸的那一刻,愣住了。
小男孩的脸上虽然沾染着血污,却也依稀可见是张粉妆玉砌的脸,玉雪精致。
强烈的熟悉感冲击了她的大脑,一股撕扯般的疼痛从脑海深处传来,令她几乎握不住手里的枪。
楠言双目圆睁,直勾勾地盯着小男孩。
她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姐姐,带我走好不好?”小男孩央求地望着她,精致的脸上却无太多表情。
楠言甩了甩头,努力控制不去回想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小男孩,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持大脑的清晰。
她提起小男孩的后领,将他扔在了十楼靠楼道的一个病房里,反手关上门对他道:“在这里等我!”
她没多少时间跟他耗,她必须先找到西里尔。
等她冲上十三楼,大火已经吞噬了通往十四楼的楼道,她毫不犹豫地走进十三楼一个未被大火殃及的房间,用水打湿被单披在身上,义无反顾地冲上了十四楼。
浓烟呛得她剧烈地咳嗽起来,楠言连忙捂住口鼻,艰难地在火海中穿行。
高温烧得她仿佛下一秒就会原地蒸发,她本就是个极度怕热的人,此时此刻难受极了,灼热的温度模糊了她的意识,楠言取下背上的灭火器,一边杯水车薪地灭火,一边大喊西里尔的名字。
她希冀着可以听到西里尔的回应,可她喊了十多声,回应她的都是大火噼里啪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