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然对自己发起猛烈进攻的【哈克雷】，古瞳无奈一笑。

开始发力了啊，阿三。

刚刚为了躲避使用了【侠客行】中第二复杂的招数，导致他的手有些轻微的抽筋，以至于即使他很认真的防着并且拼命计算接下来会攻击的点，但是还是被钻了空子，掉了不少血，而且，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他手指发来的抗议，胳膊的青筋也发来一阵一阵的疼痛感，已经快要极限了吗。古瞳的神色微微暗了暗。

旁边的牧哥也察觉到了异样，低头看着古瞳正在快速敲击键盘的手，已经有了明显的迟钝感，明明可以发起进攻，却突然改成防守，是因为手指已经没有办法边防御边进攻了吗？

牧哥心里不由得惋惜起来，七年前的那次受伤果然给古瞳的手带来了一定的伤害，他没有说谎，确实，他没办法回到【荣光】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老妖的问题，而是他本身的问题。

牧哥心里长叹一口气。

习惯飞翔的雄鹰不会在陆地行走。

所以到最后，让这个天才陨落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吗。

因为没办法认同无法恢复巅峰的自己，也无法承受连自己自创的招数都无法连贯使出来的自己。

这样一个男人却好像早就料到一切一般，把自己对电竞的痴迷与热爱，毫不留情的在所有人都不知不觉间强加给了一个当时还只是十三岁的伪少年身上。

【没有人会在王座上坐长久。】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古瞳说的这句话，说的时候，古瞳脸上带着的是当时他看不懂的笑容，迷茫又以外的炙热。

是的，他早应该预料到的，在第一次见到古瞳的时候就应该预料到。

这个被他成为天才的少年，比他想的要更加聪明。

他了解自己的天赋，也清楚自己早晚都会成为那个所谓的战无不胜的【荣光】队长，感受王座上的风景，这不是自恋，是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但是与此同时，他也明白，荣耀过后带来的，是无边的迷茫与孤独，即使是【荣光】的队长，即使身边有一群尊敬他心喜欢他的队员跟朋友，却因为没有对手而止步不前，然后一片茫然。

一直到他看见了老妖，看见了老妖第一次打游戏的时候，散发的那种跟他截然相反但是却同样的天才的味道。

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准备把老妖当做第二个他来培养了吧。

他没有选择天笑会或者是其他人，因为他心里清楚，这些人没有老妖更爱电竞，就连他也比不上。

所以他打算，把老妖带到王座上，跟他厮杀，最起码不会孤单，也有了目标。

但是这一切却因为老妖的那次意外，全部打断，他也提前从王座上掉下来，并且很难爬上去。

牧哥看着脸上带着跟平常无异笑容的古瞳，手指依旧尽可能的用他最快的速度敲打着键盘，滑动着鼠标。

【我知道自己早晚要退出，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六年前。他去看望还在住院的古瞳，跟他说他手上的伤可能会给今后的电竞道路带来一定的影响。

那个二十三岁的古瞳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就不在意的说：“是吗，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