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局外人
漆黑的夜幕之上,月圆星疏。
赢臻德坐在楚王府的石凳之上,望着满秋色。
楚王向酒杯之中倒了酒,自顾自地喝着,没有和自己的弟弟话。他想让弟弟好好静静,事情都已经按照原定的轨迹行驶,剩下的就是坐等听风雨轩那边的消息了。
“皇兄…我真的能将齐地治理好吗?”赢臻德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已经知道了今便是安幼娘和老九的大婚,他的脑海之中全是安幼娘此刻正在发生的事情,想到那动饶女孩退去衣服,露出洁白如月般的后背,伺候着老九,他的心口一阵绞痛。
楚王喝着杯中的白酒,望着稀疏的星空。
“哥哥当时被封为楚王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还不是一步步走了过来?整个楚州,只知本王,不识皇帝!既然哥哥都能做到,德儿还有哥哥的帮助以及安武侯的支持,我相信你,定然将齐地尽握手中!”
赢臻德看着楚王风轻云淡地喝着杯中的酒,一把将酒壶端了起来,大口地喝着酒,一股股辛辣的白酒在嗓间刺痛着神经。
“浪费,这杜康酒,是你这么喝的?”楚王一把将赢臻德手中的酒壶夺了回来,然后取出酒杯,倒满。
“我…。我的心好难受!”赢臻德涕泗横流,他睁着眼泪模糊的眼睛,用力地捶打着胸口。
赢臻华看着弟弟的委屈、不甘、痛苦的模样,突然想到了那年的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可是,再难过又有什么办法?人人都觉得生在帝王之家,富贵一生,尊贵一生,可是又有多少人明白,坐在这个位置上,是会将一个正常人逼疯的位置!
这么久了,芷苑在乌斯藏过得如何?自己也不知道。那乌斯藏的可汗对她好不好,她有没有受过委屈,有没有想念过大秦,谁又知道?
楚王眯着眼睛,仰头把杯中的酒喝光,他的眼中映着弟弟大声哭泣的样子,自己也多想好好地哭一次,可是心脏已经如同硬石,早都不知道悲伤是什么,也早已经不会再为一个女孩跳动了。
弟弟啊!你好歹喜欢的人,就在大秦!至少,今后你还能打听到她过得如何,她有没有被老九欺负!可是芷苑呢?她呢?她从备受呵护,宛若珍宝,她一个弱的女子却背负了整个大秦不受西南乌斯藏进犯的重任!生活在大秦的每一个饶欢乐或者悲伤,都是在她稚嫩的肩膀之上扛着!她是代替整个大秦被外族蛮夷蹂躏!她的委屈,她的不甘,她的痛苦!谁知道!谁能体会!
楚王不知不觉,眼睛之中已经有了些湿润,他闭着眼睛,听着耳边弟弟的哭喊,感受着刺骨的秋风,忍着内心的悲痛。
“明年开春,到了齐地,好好治理!笼络刘家,先将整个齐地的军队把握在自己的手中,再蚕食牧守李家。哥哥再有几,就要返回封地,你不能再如此任性!明白吗?好好在朝堂之上,学习那些大臣们的行事!”楚王用衣袖擦了擦眼睛,一脸严肃地对着赢臻德训诫着,“堂堂七尺男儿!为个女人哭成这样,你嫌不嫌自己丢人!?”
赢臻德听着哥哥的话,然后一杯又一杯喝着酒,突然他被自己的哥哥一把抓住肩膀,楚王狰狞的脸庞放大在自己的瞳孔之郑
“别再想了!好好做你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还有机会!你还有机会!只要老九能把安幼娘的病治好,到时候,你将她从老九手中夺回来!知道吗?!别再让我为你操心了!”
赢臻德垂着脑袋,抽噎着,他当然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对安幼娘成亲做任何事情了,这是老头子的命令,是整个大秦都要遵守的命令!可是,还不是因为安武侯?还不是因为哥哥你!
赢臻德瞪着自己的皇兄,却不曾想被自己的皇兄狠狠地抱住,耳边是皇兄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疲倦的声音,莫名地,他感到自己的哥哥也不是无所不能,也不是钢筋不坏,百毒不侵之人。
“今后,只剩下我们兄弟二人相依为命了,哥哥……累了,也不想管你的事情了,也管不住你了,这路,都是人自己走出来的,德儿啊,别再让哥哥给你操心了,哥哥真的累了。”
他转过头,看着将脑袋放在自己肩上的皇兄,那后脑勺后面的丝丝白发,哥哥今年才二十四岁,正是人生最豪气英啄时候,却已经染了白霜,他的心中一阵心痛。
赢臻德伸出手,也抱住了楚王,他吸了一口鼻涕,任由秋风将泪水吹干,低声回道:“我…。我,啊……”
一声压抑到了极致的哀叹从赢臻德的口中发出。
“我知道了,皇兄。”
——
玄枢阁之中,似如百合花一样的女孩长发垂落身后,她洁白如玉般的肌肤之上缠绕着绷带。
“师兄,我想回师门…。”萧君妍长长的睫毛垂下,她的声音之中听不出任何感情。她已经从那大雨之中发生的事情,知道自己的师兄和那位皇子有着深仇大恨。
她闭着眼睛,心口莫名地绞痛令她蹙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