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染已经尽力,其它便只能看天命了。”
白染回视过去,丝毫不见闪躲。
她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自己日后如何,便要看皇上的抉择了。
是成全还是逼迫,已经由不得白染自己。
“若是朕说,允你同娶二夫呢?”
皇上还在为着自己的儿子做着最后的挣扎,她都已经将姿态放到这么低,白染再也没有理由拒绝了吧!
允许一布衣男子与她的皇子平起平坐,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妥协。
“白染虽无甚大的本事,却也重诺。臣在向沐家公子下聘时曾当众允过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就绝对不能食言,还望皇上成全。”
白染忽得跪在地上,埋首请罪道。
这样直接的拒绝,既是打了皇上的脸,也是将自己逼到了绝路。
坐在上首的女人久久未曾回应,就在白染都已经不抱希望时,却只听得一阵大笑。
“哈哈……好一个白染,你这样的倔脾气倒是与朕年轻时一模一样,若非怜你才华斐然,朕断然不会轻饶了你。”
皇上站起身来到白染面前,抬手将她扶了起来。
“朕虽欣赏你的坦荡直率,却也怪你伤了朕最疼爱的儿子。既是你执意要娶你那个‘糟糠之夫’,朕便成全了你。明日起,你就不要去翰林院述职了,册封翰林院侍读白染为从四品江省知府,八月离京赴任。”
说罢,还不等白染谢恩,那抹明黄色便已走出了门去。
既是不能撮合白染与南安沁在一起,那便只能先将白染赶离京城,待日后南安沁寻到知心人后,再将她调回来。
况且,白染不是一心想要为母父报仇吗?
做了江省知府,她再做什么事情就容易多了。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染对着已经没了人影的方向行了一个大礼,她果真没有看错人,这位君主英明睿智还带着七分善良,值得她效忠一生。
但白染更应该庆幸的是此时的天时地利人和,那江省的老知府被丞相一党查出贪赃枉法,买卖官职,贩走私盐,苛捐赋税等一系列二十多桩罪,一下子又牵扯出太多官员,闹得人心惶惶。
京中无人愿意去接这个烂摊子,都是享受惯了的,她们宁可一辈子在盛京安逸等死,也不想去那龙潭虎穴里往上攀登。
皇上此举既是有意锻炼白染,也是想给她点惩罚,让她看清现实,后悔拒绝了皇上的赐婚。
若她当真有才华,那便是她的造化,也是南国的幸运。
若她此去再也不能回来,那便是她的命。
所以,这一遭——既有风险,也是机遇。
白染要离京去赴任江省知府的消息不胫而走,众人既感慨这位新科状元的升职之快,短短数月就从新科状元升为从四品知府,也不由得替她担忧。
那样才貌俱佳的一个人儿,可千万不要毁在江省的知府之位上啊!
江南之乱,朝中尽人皆知。
皇上也真是大胆,竟真的敢派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去管理江省,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殿下,不好了,奴听外头的人说,白大人被皇上赐了江州知府,八月份就要离京赴任了。”
阿软抱着茶壶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他本是去给自家殿下端热茶的,结果茶壶还空着,他便急急回来报信儿了。
“什么?”
南安沁手里的书落在地上,惊得他立马站了起来。
母皇不是挺喜欢白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