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行路,容北音都是和白染共乘一骑,整个人窝在白染的大麾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容北音还在长个子,所以身上偏瘦,脸上倒是有些肉,一看年岁就不大。
“殿下,殿下……”
容北音忽然扯着白染的衣袖摇了摇,红着小脸儿喊了声。
白染放慢了马速,垂眸问道:“怎么了?”
“我……我想……那个……”
容北音面颊上的红晕又深了几分,那事儿他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白染勾唇一笑,猛得一夹马腹,带着容北音扬长而去。
待将后面的人甩得远了些才停下来,揽着容北音的腰落在地上。
“你去吧,莫要走太远,我在这里等你。”
容北音顶着发烫的双颊往树丛中走去,没走几步就回头看看白染还在不在。
白染侧身站着,余光能够感受到小人儿的担忧。
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竟然这么不信任她,难道她还能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不成?
等了没多久,白染便听见树丛中传来一阵簌簌声,转身看去,只见容北音正小跑着朝她奔来。
“慢些走,不要急。”
听见白染的声音,容北音才放下心来。
“我想洗洗手……”
容北音看着挂在马悲伤的水葫芦,小声道。
白染拿过水葫芦,细细地浇着水,容北音洗干净手后又用帕子擦了擦,然后才支棱着胳膊等着白染抱他上马。
“这么娇气也敢偷偷随大军出京,你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你。”
白染是真的拿容北音没有办法,其实她当初狠心一点让人将他送回永宁侯府也不是不行,但她舍不得看见他哭,所以明明知道这样不对,还是将他带在了身侧。
“我也会害怕啊!可是为了你,这便不算什么了。”
容北音揪着白染大麾前的系带小声说道,他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要什么。
既然都是要嫁人,那他为何不能挑一个自己喜欢的呢?
白染看向前方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一丝宠溺,这孩子也忒大胆了些,都不等她来表白就迫不及待地要表达满腔情谊了。
“其实……以前受伤是因为没有经验,以后便不会了。”
白染并未回应容北音的话,而是自顾道。
容北音揪着系带的手一顿,眨了眨眼睛,遮去眼底的失落。
“所以殿下的意思是……以后……”
容北音本想问问她是不是以后不需要他陪着了,他的医术于她来说并无用处。
可话到嘴边他又改了口,若是和她受伤相比,他宁可自己的医术永无用武之地。
“以后殿下都会平平安安了吧!”
“是,会努力不受到伤害,会一直平安离去,胜利归来。”
“好。”
容北音笑着点了点头,若她当真能次次平安,他便什么都不求了。
“北音。”
容北音身子一僵,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她这样唤他。
不是容北音,不是公子,而是“北音”。
“嗯?”
容北音红着眼睛轻声应道,他竟会因这一声而觉得感动。
“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
“殿下请讲。”
“以后不许再这样冒然出来了,你不知人世险恶,若是当真出了事,便是后悔都晚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