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灵这个问题一出,沐辰溪当即就低低笑了起来,眉眼之间俱是嘲讽之意,语调极其不屑道,“你拿什么跟她比?”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你拿什么跟她比’一度让殷灵脸上血色尽失,她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连带着身形都站立不稳,踉跄着倒退了两步,娇躯狠狠地晃了好几下,如果不是殷灵及时伸手扶住了墙壁,这会儿恐怕会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从始至终,沐辰溪只是目光森冷地看着殷灵,对她,没有流露过一丝一毫的感情。那架势就好像殷灵于他不过‘不相干’的闲杂人士罢了。
沐辰溪可没有心情继续陪着殷灵干耗着,见殷灵不正面回答自己她究竟是从何得知他的伤势,沐辰溪拧了拧眉心,毫无表情地绕过依旧难受得无以复加的殷灵,显然是打算离开仓桀的住处了。
眼看沐辰溪就要消失在巷尾了,妖妃总算从阴郁的情绪中醒过神来,她一溜小跑追着沐辰溪而去,因为焦急的缘故,甚至直接伸手抓住了沐辰溪的胳膊。
沐辰溪眉眼一厉,鹰隼泛着寒光,声线低沉道,“松开。”
虽然只是一句稀松平常的话语,但殷灵却觉得后背生寒,她脸色又白了几分,表情有些僵硬地松开了沐辰溪的胳膊,不过,殷灵还是没有忘记提醒沐辰溪。
“再过两日就是月圆之夜了,届时你的功力会下降至少五成,如果你的伤势不及时处理的话,恐怕……”
殷灵没有继续往下说,但从她那忧心忡忡的星眸里还是可以看出些许端倪的。
面对殷灵的关心,沐辰溪非但没有跟人说一句感谢,甚至用最大的恶意揣测殷灵。
沐辰溪先是主动拉开自己跟殷灵之间的距离,那架势不是嫌弃又是什么。
见状,殷灵俏脸表情再度僵了,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更是寸寸收紧,心痛得难以自已。
可沐辰溪仿佛没看到殷灵受伤的表情,他黑眸凛冽地看着几步之遥的殷灵,而后嗤笑道,“届时更方便‘你们’……趁人之危了。机会难得,千万别错过。”
沐辰溪这话一出,殷灵再也忍不住了,她将拳头捏得咯吱响,身体更是因为愤怒而猛烈地颤抖,她指着沐辰溪的鼻子,咆哮了一句,“沐辰溪,你……”
而后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心里的酸涩让妖妃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就泪流满面,星眸内的指控都快要凝结成实物了。
但沐辰溪依旧无动于衷,他只是微微蹙了蹙眉,而后就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殷灵站在原地,胸腔充斥着悲愤,屈辱,不甘跟痛恨……
此刻,她目光如同淬了毒一般,殷灵伸手猛地砸了一下墙面,由于用力过猛,当即就血流如注,但她却像感觉不到似的,只是怒不可遏地注视着早已经没有了沐辰溪身影的巷尾,表情一度有些狰狞,各种咬牙切齿道,“沐辰溪,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无人知道殷灵究竟下定了什么决心,但从她受刺激的神情来看,恐怕沐辰溪又多了一个……‘敌人’。
既然沐辰溪已经离开了,妖妃也不太可能继续在原地逗留,殷灵深呼吸了两三次,待自己的情绪有所平复之后,她也拧眉扫了一眼仓桀住处的方位,星眸微微闪烁,不知道究竟在盘算什么。
很快,殷灵就朝着那栋醒目的小红楼走去,显然是打算……光明正大地潜入仓桀的宅子一探究竟了。
虽说仓桀离开前,已经将所有的门窗都锁好了,但毕竟那些‘防护措施’只能挡君子,却无法挡……小人,尤其是像殷灵这种身负异禀的人。
其实仓桀也想过,或许会有异@Neng#者偷偷潜入,所以他还特意加了一层特殊的‘防护罩’。但却让殷灵轻而易举地就……破解了。
殷灵如同进入无人之境,很快就成功进到了主宅内。
殷灵里里外外地穿梭了一遍,最后视线成功定格在二楼最西边角落那个上了锁的房间。
她深锁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暗暗琢磨了一会儿,而后就抬步,径直朝着‘目标所在地’走去。
就在这时,殷灵耳边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秀眉越发紧蹙了,她加快速度,直奔二楼西边长廊尽头的房间而去。
还没等殷灵靠近,她就被一股磅礴的力量给弹飞了,姿态很是狼狈地摔倒在地。
殷灵皱了皱眉头,伸手随意地抹了一下自己那早已沁出血丝的嘴角,而后手脚并用,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目之所及便是那扇上了锁的房门,此刻,房门的空隙处正涌动着一股股让人无法忽略的黑煞之气。
看到此情此景,妖妃脸色也一变再变,星眸之中的惊诧也格外明显。
殷灵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仓桀的住处看到……
“殷灵,是你。”
就在殷灵思绪千转百回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仓桀那毫无温度,如同淬了冰渣子的低沉嗓音。
因为遗漏了一个‘重要物件’,仓桀不得不原路折返。可还没等仓桀进入小红楼,隔得远远地,他就看到自己先前所设置的‘防护罩’已经被人给破解了。
仓桀心下一沉,当即就将车子随意地停在路边,见四下无人,当即就露了一手‘绝活’,不过眨眼功夫,仓桀就瞬移到自家了。
只消一眼,仓桀就知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眉眼带着一抹明显的愠怒,表情不善地看着,还立在二楼走廊上,一副若有所思表情的殷灵。
仓桀只是站在楼下,并没有立刻直奔楼上而去。
仓桀的出声当即就打断了殷灵的出神。
殷灵一点都没有因为被仓桀逮个正着就露出任何惊慌失措的表情,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表情阴沉的仓桀,红唇微微地勾了勾,星眸带着某些让人分辨不清的深意,一语双关道,“仓桀,我发现你的秘密了。”
原本殷灵以为,仓桀多少会流露出一些惴惴不安的神情,但出乎她意料的是,仓桀只是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而后面露不屑道,“这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你还真威胁不了我。”
撂下这话,仓桀就径直朝着北面客厅中央的宽大沙发走去,他轻轻拍了拍身上那不怎么明显的灰尘,而后动作优雅地坐下,甚至还饶有兴致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品了起来。
看着仓桀那轻松自如的样子,殷灵表情越发诡异了,落在仓桀身上的视线也很是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