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啊，每天都要放鸭子。夏天晒的脱皮，冬天手冻得裂口子。放学一回来别的事都不用干，就是放鸭子。记得有一回，鸭子在路上被过路的拖拉机压死了两只，看见这块疤了没？酒瓶砸的！对这个东西啊喜欢不起来。”

王小毛这一说，本来还嘻嘻哈哈的几个人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赵恒点了根烟：“那这下手也忒狠了点吧，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经历啊。”

王小毛：“我爸妈在我九岁的时候就离了婚，我跟我爸生活过了一年，他就重新结了婚。等到我十六岁刚初中毕业，就逼着我分了家。我也知道不可能分给我什么东西，干脆什么都没要，找来了村干部和一些亲戚跟他们断绝了关系。看不出来吧？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从来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谁都能上来踹两脚的窝囊废，做起事来怎么那么硬气了呢？”

赵恒：“那你的妈妈呢？她也不管你吗？这亲生儿子都不要，这得多狠心啊？不敢相信。”

杨小丽听了眼泪都快出来了，抱着王小毛的胳膊问道：“那后来你是怎么过的？直接来BJ了吗？”

王小毛：“分家那会啊，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我就跑到我们县城里找了个学徒的活，干了一年多。觉得没什么希望，活不下去了。干脆豁出去了，一家伙就跑BJ来了。我住的那条街往上走有家XX饭店，我在车站跟人聊天的时候人家把我领过来的。现在想想，真是无脑啊。”

杨小冬：“那你可真是心大，人要是给你带到沟里去怎么办？”

王小毛：“所以我说无脑嘛，幸亏没遇见坏人。在饭店里干了两年，有了几万块钱存款就不想干了，没那个天份。后来出来卖菜就认识东哥了。”

杨小冬：“当时我姐还拿你比较呢，说你二十不到就自己出来做生意了，给我一顿难堪。那你为啥早市卖完就收摊了？卖一整天不得多挣一二百块钱啊？”

王小毛：“那不是要去健身馆里面学拳嘛。”

杨小丽：“太可怜了。”

王小毛：“额~还好吧。”

赵恒：“小毛，那些不开心的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对吧。忘掉它，好日子在后面呢，以后有什么难事不开心了跟我们说嘛，我们都会帮你的。而且你也别就得比别人差，你王小毛很优秀。”

王小毛朝着赵恒拱拱手：“谢谢您的夸赞，这个我爱听。哈哈哈”

把大家都逗乐了，王小毛：“今天不该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影响了你们的心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感慨。是因为看见鸭子，触景生情了吗？”

杨小丽拍了他一下：“跟鸭子有什么关系，我看你就是有事憋在心里不敢跟人说，怕别人瞧不起你。”

王小毛：“这有什么不敢的，历史嘛，不管你承不承认它都是发生过的事实。以前不说那时因为第一情绪没到，第二是没有外部事物诱导。你看今天，我瞧见了鸭子不就全吐出来了吗？”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杨小丽教王小毛鸭子的吃法：“您呐，以后也是BJ人了。这要是不会吃鸭子不爱吃鸭子，还得要人教，那多丢人啊。”

赵恒和杨小冬相视一笑，赵恒阴恻恻的说：“小毛啊，这BJ女孩可不好找啊。这眼光高要求多，我看你够呛能找到。”

杨小冬捂嘴偷笑，杨小丽瞪着赵恒：“哪有那么多要求，又不是所有人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