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忽然之间变弱了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呢?昔日的剑圣现在连剑都拿不起来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呢?连走路都浑身酸痛,抬起手都费劲,拿起水杯都在颤抖,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呢?
最直观的想法是,自己变弱了,从露比说出保护自己的时候,艾利斯就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需要被保护的那一方——弱者。
这几天自己一直都没有实感,在前不久自己还是强者,但是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弱得连剑都无法握住的弱者。
“我……真的变弱了啊。”
艾利斯坐在病床上,张了张手,看着消瘦下来的手,艾利斯陷入了长久的无言。
直到最后一场战斗,自己也没能用剑战斗,就这样永久地失去了用剑的机会,这是艾利斯唯一感到遗憾的地方。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连天空都被乌云笼罩着变成黑色,今天唯一的外出时间也被剥夺了,还没有完全康复的自己只能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小雨,耳中听着小雨击打在窗户上发出的白噪音。
韵律感和节奏感很好地闯入了自己的耳朵中,艾利斯把手放下,无力地撑在了病床上。
最感到对不起的人是糖果小队的众人,在这几天修养的过程中,艾利斯没有打算跟他们联络的想法。自己已经从小队最强的剑圣勇者成为了最弱者。
当然这并不是自己没有跟他们联络的主要原因。
最根本性的一个原因是,自己明明之前答应他们不要跟那头巨龙战斗的,但还是违反了约定,这令艾利斯感到颇为愧疚。现在自己的伤势状况应该被封锁起来了才对,但不知道弥瑠娜能否打听到自己的伤势。弥瑠娜知道了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她又会怎么想?
早知道当时就听弥瑠娜和魔剑的了,当初逃走的话,也不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噼噼啪啪的雨滴声吵得艾利斯有些心烦。
“艾利斯剑圣,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有人靠了过来说道,是菲瑞娅给自己配备的女仆小姐,露比。
在最开始的时候露比还是十分激动的,因为见到了自己的偶像,但是经过了24小时连续不间断的好几天的照顾,露比还是有些疲惫了。
艾利斯剑圣仍旧处在刺客公会的刺杀名单上,所以别看只是照料艾利斯剑圣这个工作,实际上也充满了危险性和不确定性。
幸好今天下雨,艾利斯剑圣待在房间里,否则的话工作量要更加累人。
“今天抓了几个?”
艾利斯问道。
露比叹了一口气:“五个。”
五个刺客,都是一些没有什么脑子的利欲熏心的刺客,只看到了刺杀自己之后成功能获得的报酬,而没有看到其中的风险,如果要刺杀的话,请至少请一个好一点的刺客啊。
心中不免抱怨起来的同时,艾利斯也有确认过里面是否有自己熟悉的那个身影,可是没有。
弥瑠娜现在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已经跟利佩尔他们会合并且开始商讨关于应对战争的事情了?
在雨的另一边的那一个城市,现在应该是晴空万里吧?
……
“糟透了,下雨天。”
弥瑠娜的视线从酒馆外收了回来。身上就像是被人用水从头往下淋了一遍似的全都湿透了。这是一场暴雨,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过来的热浪,在这座城市的高空凝聚成一片乌云,并下了一场猝不及防的大雨。
刚才还在外面闲逛的弥瑠娜根本就没有准备地被淋了个透。
到了酒馆中的弥瑠娜发现酒馆中的座位上已经有人在等着了。那是维维莫和利佩尔,一人满脸愁容地坐在座位上,而另外一人则是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你们来了?”
弥瑠娜笑了笑后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艾利斯他怎么样了?”
回到了最初的原点,新手之城阿洛克拉。三人齐聚在这里,维维莫则是担心地问出来最近几天一直憋在心里的疑问。在通讯器里的弥瑠娜一直不告诉她,她也只能无奈地焦虑着。
“我也不知道,帝都封锁了消息,就算是刺客的情报网也没有办法拿到最新的消息。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艾利斯现在虚弱到随随便便一个刺客都想打他的主意,所以可能结果不太乐观。”
利佩尔阴沉着脸:“那个家伙,都说了不要去跟那头龙战斗了,结果还是这么去做了,不知道给我们填了多大的麻烦!”
而且不是答应过他要帮他讨伐魔王的吗?为什么这么轻易地就重伤了呢?!
真是个混蛋。
“维维莫,我之所以不在通讯器里告诉你,是因为我知道这件事可能会让你情绪激动,以至于冲动到去帝都找艾利斯。”
“不应该去吗?!”维维莫喊道,拍了拍桌子。
“不应该去。简单点的回答就是我们去了也没有用。”弥瑠娜反问道,“你认为我们去了有什么用呢?现在刺客公会的刺客们都在盯着艾利斯,就算是菲瑞娅侯爵也不能阻止一大群刺客入侵她的宅邸去刺杀艾利斯……”
维维莫瞪大了眼睛,她依稀还记得自己被那个女人关在地牢中的场景:“艾利斯现在在那个女人的手里?!”
弥瑠娜看见维维莫恐惧地瞪大了的双眼,就知道维维莫在想什么了,于是摇摇头:“艾利斯他现在很安全,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不如说目前也就只有把虚弱的艾利斯放在那个女人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因为那个女人肯定会尽全力护住艾利斯的安全。”
维维莫略有些不甘心地握起拳头挥了挥:“那我们就这样把艾利斯放在一边不管吗?!”
弥瑠娜沉默了一会儿后点点头:“准确来说,是这样。”
维维莫抱着脑袋叫了起来:“可恶啊,那个家伙!根本没有管我们的想法!为什么要这么胡闹呢?!”
利佩尔在旁边吐槽:“你这家伙,有没有意识到上一个让我们这么殚精竭虑的人是谁啊?”
“可是……!可是!”
维维莫词穷了,最后还是挥了挥小拳头喊道:“反正就是他的错!”
利佩尔则是摇了摇头,不再理会维维莫,反而看向弥瑠娜,问道:“弥瑠娜,那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另一个人到场。我接下来要说的计划没有她可不行。”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