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那日我的父亲带着部署杀出了汴州城后,大家便一路向东,直逃到了这杨善人村内。我的父亲见所率兵将士气低落,又是仓促出城,苦战了一日,便想着在这村里休息一日,埋锅造饭。那时……我便躲在那负在马上的柳条筐中,看着大家吃下了此间村民送来的饮食,然后……我便看到了犹如地狱一般的景象。”
“这些村民们见我父亲随身携带着金银,便暗地里动了杀心。他们用蒙汗药麻翻了所有的兵将,然后便扬起锄头,柴刀,乃至镰刀等物一一的割下了大家的头颅。”
“而我的父亲,则从头至尾……亲眼看着那些跟随着他出生入死的部下们,以一种如此屈辱的方式死去。他们没有死在叛军的刀下,却死在了……一群贪婪村民的锄头之下……”
“我在那小小的柳条筐中亲眼目睹了这场杀戮,那时的我,只记得在那小小的柳条筐中瑟瑟发抖,生怕会有人注意到筐里还躲着一个人,那种感觉……直到现在我还记得!”
“我是亲眼看见父亲被杨家人砍掉了头颅的,在这之后,那杨沧海还拎起了我父亲的首级当众炫耀。那时我只恨的想要冲出去亲手杀了那些恶鬼,可是……就在这些村民开始挨个搜查死去的兵将,并且因为争夺马匹而大打出手之时……我才意识到那小小的柳条筐并不能护我周全,所以……我便鼓起了勇气,回忆着用父亲教导我的办法爬上了马背,然后紧急的抓住马的缰绳,想要逃走……”
“不知道……是不是父亲的在天之灵在保佑着我,直到我跑到村口之时,都没有人发现我的踪迹。我记得那一夜,那马而在村前嘶鸣了一声之后,便突然加速带着我每名的向前跑去……直到……直到我再也没有力气抓住它的时候,我才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听到刘继宗少年时便家逢大难,王玄义不由得觉得心中一阵沉重,久久的说不出话来。直到过了许久之后,王玄义方才对刘继宗继续说道
“生逢乱世,人命便是如那草芥一般,实不相瞒,我王家先祖也是武将出身。兵败之后,我的祖父,连同两位伯伯都惨遭敌军之手,只有父亲和叔父带着一家老小回到了山东老家,每日以种田为生,方才保下了我这王家一门的血脉……”
“想不到……大人您……”
“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我只问你,你与这闲云居的主人,又是因何相识,因何落难的?”
“大人……可否……赐我一杯水酒……润润喉咙……”
王玄义听到这刘继宗的要求,便转过身去向一旁的王敬点了点头,王敬见状,便连忙出了堂下,随即吩咐了下去。
待得一名公人拖着一坛水酒来到堂上之后,王敬便亲自斟满了两碗,随后分别送到了刘继宗和冯子朔的嘴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