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嘉靖被他这样子吓得直接从龙椅上蹦起来,疾步走到他跟前,抬手扶道:“惟中,你这是怎么了,什么有罪没罪的,快,快起来说话。”
没想到,严嵩还是趴地上痛哭道:“皇上,微臣没脸起来啊,您要不直接把微臣拖出去砍了吧!”
什吗?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拖出去砍了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他怎么可能把严嵩拖出去砍了!
嘉靖不免有些焦急道:“惟中,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严嵩闻言,这才颤巍巍的捧起手中的箱子,举到嘉靖跟前,忏悔道:“微臣教导无方,成天都只想着怎么为皇上分忧,怎么处理内阁事务,对吏部疏于管制,以致袁应枢那个孽畜勾结吏部文选司郎中何迁买官卖官,微臣没脸活了,还请皇上给微臣一个痛快吧!”
噢,原来是这事啊。
嘉靖闻言,不由松了口气,买官卖官的确罪不可恕,但那也是袁应枢跟何迁干出来的啊,跟严嵩又有什么关系呢?
严嵩着实不容易啊,一天又要处理内阁的事情,又要管吏部的事情,还经常给他进献青词,助他修炼,忙里出错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一把接过箱子,顺势将严嵩扶起来安慰道:“行了,行了,惟中,不必如此自责,别人想要做什么那是别人的事情,你管不住也很正常。”
严嵩抹了把眼泪,可怜巴巴的道:“皇上,您还是先看了供词再说吧,这供词是杨聪杨大人呈上来的,他跟微臣的关系您应该也知道。”
嘉靖闻言,顿时恍然。
原来是这样,看样子,杨聪是想利用此事牵连严嵩啊。
这小子,肯定在供词里面做了些别样的文章。
他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拿着箱子来到龙案前坐下来。
这会儿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呢,他只当是袁应枢暗中勾结何迁卖了几个官,赚了些小钱。
说实话,这种事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跟南倭北虏和安南之事比起来,压根就不算什么。
他微笑着打开箱子,拿出里面的奏折和供词大致一看,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卧槽,这个袁应枢!
他哪能想的到,袁应枢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公然在广西买官卖官,前前后后竟然有数百名官员向他行贿,从而获得升迁!
整个广西七品以上的官员才多少?
这样算起来,岂不是广西各州府大部分七品以上官员都是通过行贿的手段升上去的!
他阴沉着脸看了几份供词,又抬头看了看严嵩,突然问道:“你觉得这供词都是杨聪瞎编的?”
严嵩连忙摇头道:“不不不,杨大人应该没有瞎编,只是有些地方好像有点刻意指向微臣,微臣的确有罪啊,袁应枢那孽畜竟然暗中勾结文选司郎中何迁如此胡作非为,微臣竟然一直没有察觉!”
嘉靖闻言,又追问道:“何迁呢?”
严嵩羞愧的道:“微臣前段时间看到广西传过来的奏折,感觉事情有蹊跷,便令吏部自查了一番,没想到,这何迁竟然就此托病请假,没了踪影,微臣这才知道是他在暗中和袁应枢勾结啊!”
这家伙竟然跑了!
嘉靖闻言,眉头不由一皱。
人都跑了,还有什么好查的,广西这一下就栽进去数百名官员,难道京城也要牵连这么多官员吗?
他皱着眉头沉思了一阵,突然又抬起头来,挥手道:“行了,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