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答汗和杨聪可谓相交已久,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交锋甚至可以追溯到嘉靖十几年的那场宣大之战,当然,那时候俺答汗还不是鞑靼部的首领,杨聪也只是个巡抚而已。
算算时间,两人交手都快二十年了,期间,杨聪是见过俺答汗的画像,也曾不止一次用望远镜目睹过俺答汗的风采,而俺答汗却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老对手”。
说实话,他着实吃了一惊,因为他没有想到,杨聪竟然如此的年轻。
杨聪这会儿都四十好几了,但是,由于家里有钱,保养的好,看上去就好像二十来岁的小伙一般,只是眼神略显成熟而已。
就是这么个“小伙子”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吗?
俺答汗心中暗惊,表面上却装作镇定道:“杨大人,久仰大名,久仰大名,请坐,请坐。”
凉棚里的桌子虽大,有资格坐下的却只有他们两人,杨聪假假意思客气了一番,随即便与俺答汗一同坐了下来。
俺答汗在暗中观察他,他同样在暗中观察俺答汗,很快,他便发现一个不容忽视的细节。
这位草原霸主虽然神情上略显疲惫,但眼神中却没有一丝颓废之意,甚至,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中还隐隐透漏着那么一股自信。
这家伙,看样子还是不服气啊!
杨聪想了想,随即假装不经意的道:“大汗,本官诚心相邀,你为何不去松山城中坐坐呢,那里虽然刚刚开始兴建,但比起这临时搭建起来的棚子还是强多了。”
他这意思摆明了就是在打俺答汗的脸呢,你一个大汗竟然吓成这副模样,不害臊吗?
俺答汗毫不在意的笑道:“我们草原上的汉子就喜欢这天苍苍野茫茫的感觉,那城池之中,本汗还真待不习惯,哈哈哈哈哈。”
好吧,你家伙脸皮够厚。
杨聪假装爽朗的赔笑了一阵,这才正色道:“大汗,这时候也不早了,闲话本官就不多说了,此次大汗有意归附我大明不知是真是假呢?”
俺答汗不慌不忙道:“当然是真的,本汗原本就不喜欢打打杀杀,我们交战这么多年,本汗也着实有点累了。”
你还不喜欢打打杀杀,你是打不过才这么说的吧。
杨聪心中鄙夷了一番,表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道:“本官其实也不喜欢打打杀杀,大家和睦相处,多好的,是吧。但是,贵部却一直不肯消停,嘉靖初年至今,贵部一直寇边不断,前两年,贵部甚至还打到了蓟州镇,妄图进攻我大明京城,为此,先皇震怒异常,以致龙体抱恙,不幸驾崩,我们皇上可是一直记着这个仇呢。”
卧槽尼玛啊,谁不知道你们先皇是被一把火给烧死的,关我屁事啊!
俺答汗心里这个火大啊,问题他还没办法发泄,他只能引开话题道:“杨大人,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凡是以和为贵,以和为贵,本汗这不正跟你商量归顺大明的事情吗。前次本汗让军师赵全给大人转达的条件,封王,开通马市,不知皇上可曾恩准。”
嘿嘿,你急什么。
杨聪不慌不忙道:“皇上说了,封王有先例可循,没有问题,至于这开通马市,就要看大汗的诚意了。要知道,这百余年来,贵部不断寇边,给我们大明造成的损失那可是无法估量的。这个损失怎么赔偿本官也通过赵全转达给大汗了,大汗意下如何啊?”
你小子不就是想把我们鞑靼部的战马全讹了去,让我们没得玩吗。
这个条件俺答汗自然不想答应,不过,形势比人强,他要是一毛不拔,估计这家伙肯定不会罢休,他只能无奈的道:“这个,一次性赔偿五万匹战马,我们着实无法承受啊,因为我们总共就这么多战马。还有,一年赔偿一万匹战马更有点强人所难,要知道,战马养成最少需要两年半到三年时间,一年,那还是幼马呢。大人,你提出的这条件着实有点不合实际,不是本汗不愿意答应啊。”
嘿嘿,你们光是精骑都有五万,战马就只有五万吗?
杨聪慢慢沉下脸,淡淡的道:“那大汗的意思,这战马怎么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