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日子久了,听到那翠珊骂自己越来越难听了,她不禁怒火中烧,她不晓得翠珊到底要想怎样,但是她突然恨起来。说起来自己和文才并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却日日遭受这般的羞辱。
她有时候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索性跟她沈翠珊闹个鱼死网破,因为文才哥到底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如果真要闹开来,她就算不占理,她这边还有文才哥的。
但是啤酒厂里洗酒瓶子的女人们看她明秀的眼神也渐渐的有些异样了。她能明显地感受的到。这些有丈夫的女子开始都是对她同情的,因为他她们可怜明秀孤儿寡母的缘故,但是现在她们看自己的眼神都是恶狠狠的,都是充满敌意的。
随着乒里乓啷几声巨响,那些平日里怎么也洗不干净的瓶子渐渐都堆在她的面前了。明秀看到这种情景,心里也明白了几分,她在厂里的时候也常常变得心灰意冷起来。况且马上冬天就要到了,去年在冰水里洗瓶子让她落下了关节炎,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在这里坚持得下去。
恰恰是这个时候,在深圳的表姐给她来了信,说起那边的情形。明秀突然艳羡起来,她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变卖了,又委托人给房子找了租住的下家,她准备把钥匙交给她的母亲,房子的租金就由她母亲帮忙收着。
她母亲心里是明白的,自己这个女儿从小要强,不过就是命苦,早早死了男人,如今又摊上这桩闹心的事情,她也是没法子的,自己还有个儿子需要帮衬,况且自己年纪又大了,一切都力不从心了,帮衬不了女儿许多。所以她来明秀家也不过是略略坐了一会儿,看到家里零零落落的东西,想到女儿还带着个小孩子,竟要在这种状况下远走他乡,不禁簌簌地落下泪来。
明秀安慰了她母亲几句,却劝她母亲不要挂念自己,反而要自己保重身体。直到送她母亲离开,她才在桌前坐下。啤酒厂里的工作她已经辞了,从今天起她便不用去厂子里上班了,洋洋的学校那边也办过手续了。接下来的日子,她便是要等文才哥回来。她记得文才临行前跟自己说过,几日后他便会回来的。
她很想跟文才见面的,她有很多的话要跟他说,她要说翠珊这些日子是怎样在她家门前闹的,她要说啤酒厂的女人们是怎样待自己的。但是现在的情形大概是不适合见面吧。
她拿出一张信纸,给文才写起信来。她先前想说的,她却全都没有在信中提起,她只在在信中说,南方的深圳现在发展如何很快,她想带着洋洋去深圳发展。
在信的末尾她鼓足勇气说,如果可以,她希望文才哥能跟她一起去深圳。时间就定在文才回来后的第三天上午八点,地点就是连队东头的那棵大柳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