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时,苏澈的心情不错。
苏大强却是多看了他几眼,然后去了马房。
校场上,周子衿剑出如长虹,明明是午后光景,偏生的满院皆寒。
苏澈敏锐地察觉出她心情不对,悄悄绕上回廊,打算避开。
“站住。”不咸不淡的一声,苏澈听话地停下步子。
但他心里想的,却是无论这次周子衿说什么,他都不会再上这校场挨打了。
虽然是为自己好不假,可老是这么挨揍,还是被女人打,他忍不了。
“上来。”周子衿淡淡道。
苏澈抿着嘴,下意识抬脚,但一下顿住,不走了。
“上来。”周子衿娥眉一挑,长剑在手抖出个剑花。
苏澈一脸灿烂,手按栏杆便跳了出去,“子衿姐还在练剑啊,真是功行不缀,怪不得能有如此武功。”
“呵呵。”周子衿看他一笑,“你想不想也有如此武功?”
苏澈微微仰头,干干道:“修行要一步步来,水到渠成,不急,不急。”
周子衿点点头。
此时午后阳光洒落,却有微风习习,不冷不热,正适合做些什么。
苏澈看似平稳站着,姿态随意,实则脚底生根,周身已是凝铸到了极点。
“紧张什么?”周子衿眯眼一瞧,轻笑,“你莫不是以为,就凭所会的一门桩功就能在我面前站住?”
苏澈也不藏了,双腿微屈,双臂微抬,桩功已成。
“来吧。”他低声道。
周子衿一笑,声若清铃,可在这轻笑还未散去之时,她已然出手。
如清风,如惊鸿,在苏澈眨眼刚睁的瞬间,三丈之外的周子衿已经近在身前三尺。
苏澈喉间咽了咽,眉心刺痛,一柄长剑便抵在那里。
周子衿持剑,目光微凝,森然而寒。
一丈之地有若冰封,让人只欲发颤而不知其他。
苏澈浑身一颤,只觉双目如灼,目光偏开,更不敢直视。
唰,
周子衿收剑,微微弯腰,伸手,屈指在眼前人的额头一弹。
苏澈噔噔退了两步,每一步都重若鼎落,而胸腹脑海内更是有片刻的翻涌,让他数息才回过神来。
他有些赧然,也有些不忿,心里更多的是羞恼。
周子衿看着他的模样,娥眉舒展,“记住我的话,你只是在强身炼体,而非习武修行,遇事三思,莫要强出头。”
说完,她便转身欲走。
苏澈一愣,随即道:“你知道学堂的事了?”
他不觉得是苏大强说的,而他和颜玉书自学堂离开后又去吃了豆花和烧饼,一个时辰已过,像这种关乎官宦勋贵子弟的事情,在梁都内向来传得很快。
周子衿道:“半个时辰前,宣威将军牛敬忠父子来府上赔礼道歉,义父在外未归,被我挡了。一刻钟之后,吏部侍郎父子、京都左将军父子、礼部尚书的两个孙子总共十多个官宦出身的长辈后辈登门,想求见义父和将军府的少将军,以表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