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杀人?在今日这个时候,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楚老太君百岁寿诞,自是禁杀禁血腥,连食材中的肉类都是早早备好的,更逞论杀的还是官府的老卒。
楚家势大,更比官府,这是事实。
但明面上,杀官杀兵是从未出现过的,而若只是私底下,就算真杀了也无妨,毕竟都未摆在眼前。
可像现在这般,如果真的证明是楚家杀人,那对楚家的声誉必然是不小的影响。
因为这话是六扇门总捕头说出来的,在场的还有其他朝廷的人,还有其他名门大派之人。
只不过,这只是一家之言。
“范捕头,这位小兄弟,饭可以乱吃,但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有些喧哗的人群中有一人出言。
众人闻声看去,此人年纪四十左右,穿一身皂色剑装,腰挂一柄长剑,座位也在筵席靠前。在其身边,还有两个同样打扮的青年。
此人名为祝长青,乃景阳剑派此来贺寿之人,旁边两人自是其门中弟子。
“祝大侠所言极是,就算是朝廷,也不能无凭无据地这般冤枉人吧。”
“不错,难不成六扇门办案都是靠猜测不成?”
人群中自有为楚家和祝长青说话的,就连楚昙都沉了脸色。
“范大人,不知那纸团上究竟写了什么?而你又如何能断定杀人者是我楚家的人?”他凝声问道。
范兴看了眼纸团,将之递到一旁,道:“纸上言,东厂入城。”
有人接过纸团去看,而还未看的人则是听到了他所说的话,俱是一愣。
“东厂?”
听闻这个名头,变了脸色的不只一人。
“东厂的人为何会来此?”
“城中见楼为何会无消息传来?”
四下声音嘈杂,楚昙却是连忙命人去查,连声吩咐,“速去见楼、城门核查,通知仵作,去这位小兄弟所说之处验明老卒身份。还有,天舒呢,喊他过来!”
楚家掌控旸山郡城,情报所来自不只是见楼一处,城中当然还有不少探子。而也是此时,众人才觉,这位楚家二爷竟至此还未现身。
范兴起身,朝楚昙抱了抱拳,道:“东厂入城非同小可,不若筵席暂缓,还是先将贼人揪出来吧。”
在场来贺寿的,自然也有郡城府衙的人,照理说此时他们是该出言的,却一个个缩了脖子。因此,范兴才主动来牵这个头。
“消息真假还不确定,范大人此言不觉得有些小题大做吗?”有人轻笑出声。
范兴看过去,已然认出对方是青山剑派的某位主事。
“事关后周东厂,无论事情真假,再谨慎都不为过。”赵公公道。
他一出口,众人在瞧他官衣,便知他是宫里人,天子近前的人物,所以一时倒也无人开口了。
“当务之急,还是查明事情真假。”
“没错,仅凭这一纸团,谁知道真假如何。”
“东厂行踪向来隐秘,只是一老卒如何能窥其行径,看破其身份?”
“此事的确还有疑点。”
“老太君寿辰事大,怎能因这等不确定之事就停了筵席?这要是传出去,莫不是让人以为咱们这么多人在此,却因东厂之名而畏?”
“说得对,就算东厂的阉人真入了城中,那又能怎样?”
四下众说纷纭,有人不以为意,有人不以为然,有人压根儿不信。而那些出身后周的家族或是门派来人,则彼此相视,在此间觉得尴尬,觉得还是不说话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