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用衣服将洛青裹了,直接背在了身上。
精瘦的男子见此,皱了皱眉,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林大牙在什么地方?”苏澈问道。
“啊?”精瘦男子一愣,转而明白过来,对方这是想要拿回那双南疆金蚕丝的薄织手套。
“就在那边。”他抬手一指,神情满是讨好和老实,“他得了那薄织之后,跟我们炫耀了一番,然后就回住处了。现在这个时候,肯定是在练功。”
“练功。”苏澈淡淡一笑,身形一动,便朝着对方所指的方向掠去。
精瘦男子站在原地,脸上闪过挣扎之色,自己是跟着去呢,还是就这么跑了才好?
他觉得对方也不像是好杀的凶人,一路上自己也配合,对方目的不过是给这死尸报仇,这可完全跟自己不沾关系啊。
可自己毕竟也是知情人,对方会这么容易放过自己?
他这么一想,脸色顿时变了变,连忙在身上摸索,唯恐对方在来时这一路上给自己施了手段。
可摸索半晌,他也没察觉出什么异样,但越是如此,他越是不安,也越来越急躁。
“他如此年轻,武功这么高,喜形不着于色,肯定留了后手!”
精瘦男子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自己随时可以去传信其他人,对方没理由这么相信自己,除非是根本不怕,或者说是认定自己做不到,那不是下了手段是什么?
他这般想着,不知不觉便急地满头大汗。
“发作了,要发作了。”他脸色微白,眼神惊慌,一边擦着汗一边朝之前苏澈离去的方向追过去。
“不行,不行,我得在这等着。”他忙停下步子,在一旁树下坐了,觉得自己现在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你这混蛋,快回来啊。”精瘦男子有些欲哭无泪。
……
林大牙没有辜负他这个名号,身形看着不怎么强壮,那对门牙却是显眼。
及肩的篱笆院墙外,苏澈静静看着。
院中,一道身影正在打拳练掌,底下燃着木柴的砂锅里盛满了紫砂,而对方则在一下一下地拍打那滚烫的紫砂,双手不时撩起砂砾。
对方赤着上身,衣袍缠在腰间,汗如浆下。同时,那双金蚕丝的薄织便在后腰挂着,在阳光下微微泛着金芒。
苏澈看了几眼,便断定对方是练外功的好手,不过还差了不少火候。若要来论,怕也只是能伤甲不破的阶段而已。
四下无人,而林大牙也完全没有发现苏澈,哪怕两人之间仅有一道篱笆,相隔还不足十丈。
苏澈伸手,从篱笆上折了一段树枝,断口尖锐。
干树枝折断的声响不大,清脆,常人或许会忽略,可对武者来说,如此近的距离已经是很明显了。
林大牙拍砂的动作一顿,转头,一眼便看到了站在篱笆外的苏澈。
他有些疑惑,更多的则是怒意。
疑惑于对方似乎是背了个人,而自己也确定不认识对方,那说明他不是后山的弟子,是前门的,那他来此作甚,又是怎么过来的?
怒意则是因为对方竟敢偷看自己练功,这放在哪里都是大忌。
“喂!你…”林大牙声若洪钟,可话出半句,便听得一声尖啸。
那是篱笆外的年轻男子随手甩出了手里的木枝,看着信手随意,却仿佛是离弦之箭,刺破风声。
林大牙脸色一变,沉声闷在口中,身上肌肉却是紧了紧。
躲已然是来不及,他此时唯一能做的便是硬接,而且他相信,依着自己硬功,只是一截树枝又能给自己造成多大伤害?
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盲目的自信总会葬送自己的性命,就如那些无知的域外土着面对火器时那样。
树枝如箭,如剑,瞬间刺破林大牙以内炁激发的护体硬功,直接洞穿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