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浓重的消毒水味让人讨厌,但此时此刻站在手术室门口的人,个个紧张的盯着手术室门口的指示灯。
中间医生出来一次,说病人失血过多,准备的血袋不够,去取血袋。童义廉着急的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踱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减缓他心中的紧张情绪。
有名特工在叶旷隐还在里面抢救的时候,来过一次,趴在童义廉耳朵边轻声的说着话,虽然是小声说,但俊颜还是听到了,他说文静抢救过来了,暂时生命无忧。
俊颜心中苦涩,她并不是不希望文静还活着,只是,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这件事,太多太多的疑问,文静和叶旷隐怎么了?为什么文静会整容,且样子和她的极尽相似。为什么叶旷隐的舅舅会突然出现,为什么他看起来好像很喜欢文静。
童义廉见俊颜眼神空洞的看着他的方向,从他的视线看过去,俊颜空洞的眼神就是在看他,实际上,俊颜只是陷入了内心的思考。
“看什么?”童义廉突然大声的说道,在空旷的走廊内,声音分外明亮。
俊颜被童义廉突然地大声说话,惊得打了个哆嗦。被人大声说,俊颜并不喜欢。
“我没有看你,我只是在心中想,希望叶旷隐不要有事,而且我也并没有看向你。”
“哼。自不量力的丫头。”童义廉说完不再理会俊颜。
很快,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这次出来的是一位岁数稍微年长一些的中年男人,他摘掉了口罩,有些难以启齿的说,“病人伤及内脏,好在抢救及时。”
俊颜听见医生说好在抢救及时,嘴角顿时露出一抹笑容来。
“但是,病人现在由于麻痹的药效还在,处于昏迷状态,他。如果能活过四十个小时,他的命就保住了,如果不能,那么只能准备他的后事了。”
俊颜一颗放下的心,在医生又说出危险仍有的时候,再次悬了起来,他竟然还处于危险期,俊颜不禁后退了一步,手脚冰凉。
童义廉看向中年医生,“只能等吗?”
“对,因为他伤的是内脏,而不是外伤。”医生说完,伸出一只手拍了拍童义廉的肩膀。
童义廉之所以没有对医生发火,且能平静的接受这个事实,不是他有多么强大地内心接受能力,也不是他的脾气好。
而是,眼前的医生是他的朋友,最强的内科医生,他不屑于为政府工作,他和童义廉是多年的朋友,这是风堂工会的医院,他为风堂工会而工作。
重症监护室,俊颜穿着消毒过的隔离衣坐在叶旷隐的身边,看着面容精致的男人,俊颜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
眼前的男人,她曾爱过的男人,为了自己挡了一枪的男人,孩子的父亲。
将叶旷隐的手紧紧地握在手里,俊颜轻轻的呢喃。
“风,你知道吗?我是恨你的,我恨你对我不理不睬,我恨你因为别的女人不要我和我们孩子,我以为我可以忘记你,我以为就算你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会当做曾经如过眼烟云。”
“曾经我去了人生地不熟的英国,在那里,我以为我能过的开心,我想努力的给孩子一个好的生活空间,我经常地安慰我自己,孩子没有父亲没有关系,他还有妈咪。”
“在生产之前,医生说我心脏病,临生产前我就住进了医院,因为担心心力承受不住,经常会吸氧气。”
“那个时候看着别的孕妇,都有家人,有老公欣喜的在旁伺候,而我,看着大大的肚子,却只能默默的流泪,我对孩子感到很抱歉,让他没有父亲。”
“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心脏病发,差一点失去了生命,还好,神秘找到了那位内科的权威医生,叫尼尔的。是他救了我,如果那时候没有神秘,我想我们的孩子现在已经成了孤儿,我感到对不起的人是神秘。”
“我知道他爱我,爱我们的孩子,可我总是以各种借口拒绝他,我很想感恩的让自己接受他,每次我劝慰自己接受他的时候,你的影子都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折磨我。”
“我告诉我自己,我是恨你的,我不要原谅你。可当你替我挡了那一枪,生命遇到威胁的时候,我才知道,其实我一直都很在意你。”
“我们的孩子很可爱,他四个月的时候就会叫妈妈,当他第一次叫我妈妈的时候,我感动的哭了,那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十个月的第二天,宝宝突然间的就会说很多的话。我很好奇别人家的孩子十个月都只是会搭搭话,会叫妈妈而已,为什么我们的宝宝会说那么多话,他长的很像你,每个表情都是你的缩小版。”
“他皱眉头的样子,紧抿唇的样,都和你极像,他总是语出惊人,他懂很多的道理,却不是我教的,有的时候我会在我们的宝宝面前感到惭愧。不都说什么样的妈咪教出什么样的宝贝吗?”
“可alvin他,并没有接受我的任何教育,他一直很懂事,从不会像别家孩子那样爱哭爱闹,我记忆里alvin的哭声只有在出生的时候,再就是出生后的第一个月,他大小便的时候会哭闹,但从不流泪。”
“到第二个月的时候,alvin就不再哭闹,每天大部分的时间和第一个月一样,除了吃就是睡。醒来的时候眼睛叽里咕噜的转,古灵精怪的,很可爱。”
“风,你要醒来,如果你不醒来,就永远失去了做父亲的资格,不管你愿意与否,孩子我是生了,他也是你的孩子,你有一分责任照顾孩子。”
俊颜语速一转,颇有些耍赖的意味儿。
监护室外,硕大的玻璃窗外站着一抹魁梧的身影,男人眼波动容的看着监护室内女人瘦弱的背影,一抽一抽的。
电话响起,男人接起,声音低沉的说了自己的地址便挂断了电话。
文静还没有苏醒,文静的一枪打在了胸口上,但并没有伤及内脏,经过几个小时的手术已经无生命危险。
童义廉去看过一眼,见还没有醒来便又离开。
童义廉皱眉的坐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眼前浮现起俊颜倔强的面孔,叶旷隐被推入重症监护室的时候,童义廉斥责俊颜,说都是因为她,他的外甥才会这样,他没想到眼前的俊颜竟然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