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炎绍的用意恍然大悟,故此对炎绍的反感更甚,炎容不忍见我为炎绍所逼,上前劝阻:“王叔,既然阿言不愿意,不如……”
“聿胥,你且莫急,本王自有道理。”炎绍伸手制止了炎容的劝阻,转身朝着外屋下令,“小原,请文先生进来。”
躬身进屋的素衣郎中,对着炎绍炎容行礼过后来到我跟前,他俯身冲我做了个揖道:“姑娘,冒犯了。”
我漠然地看了一眼这位文先生,竟是一布衣青年,相貌清俊,身形挺拔颀长,倒有几分松竹之风,文先生见我在打量他,便冲着我友善一笑,然后掏出脉枕放于榻侧小几上。
我撩起衣袖将手腕放于脉枕之上,为了避嫌,文先生在我手上扑了一块白丝帕,炎绍在身后为文先生拖了一把圆木矮凳方便他诊脉。
我对这位文先生如何诊脉并不感兴趣,我冷冷地看了一眼炎绍,见他也正好也看着我,我别过视线,看向站在西侧纱窗前的炎容,炎容笑着点头,示意我稍安勿躁。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文先生起身,他先是向炎绍行了礼,炎绍看着他,他冲炎绍摇了摇头,我见着炎绍的眼神瞬间便黯淡了下来。
“因为我失去了两年之前的所有记忆,所以,对王爷的指责我少了一份理直气壮拍胸脯保证自己清白的底气,我也会自我怀疑是不是就是那个敢在明王大婚之日潜入王府杀害王妃的女刺客,王爷,因为有着这份顾忌,在下才会一再容忍您的猜忌和无礼,也接受了文先生所谓的问诊,那么现下可否请文先生告知,两年前的我有无可能是一位武功高强、有足够能力潜入王府杀人的高手。”
炎绍与文先生无声的交流给了我足够质问他们的勇气,但是,既然炎绍指了人来查验我的身体,那么,我便有权力知道这个结果的。
面对我的质问文先生又一次看向炎绍,这一次炎绍的眼里少了些许寒意,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朝文先生点点头道:“先生如实说来便可。”
文先生道了声“是”,迟疑了片刻,开口问我:“姑娘的心口可有诸多伤口?”
我大震,胸口又是一窒,疼痛感再次袭来,我隐忍着痛意用手紧紧地按着自己布满伤疤的心口,脱口问道:“先生如何得知?”
我话音刚落,炎容和炎绍同时抽了口冷气,炎容更是难以置信,他颤声道:“阿言,这是何故?为何从未听你说起?”
我摇摇头,我知道我的心疾必是与心口处,那些无数道伤疤交织而成的犹如蜘蛛网一般的伤口有关。炎献知晓我患有心疾,常命宫中御医给我问诊,太医们也时常会给我开诸多护心良药,两年来虽偶感疼痛倒也未有大碍。
我是女儿身,又是心头上的伤口,又不知伤口如何而来,故此,两年来我从未与人提及我心口处那些个连我自己都不敢看的触目惊心的伤疤。
不料,今日却被这位青年郎中所识,除了震惊,我已无法言语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