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彧是有意为之,我虽知他存心挑唆,可是,不能否认他所说的皆是事实,而在我的记忆里自始至终都不曾得到过时桀真正的承诺。
我自方才在梦中清醒后,虽说激起了与时桀过往的情意,可是我并未糊涂至此。
“你知道什么?我的事情怎会轮到你来指手画脚?”时桀恼怒地喝斥时彧,然后拉起我,“令仪,我们走,我会向你解释清楚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的。”
我任由他拉着我的手,抬起头,对着他嫣然一笑道:“桀哥哥,别人的说的话,我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我只要你一句话,我跟着你出了这个门,你会带着我去哪里?”
时桀的表情凝固了,他欲言又止,大抵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我摇摇头继续道:“我不想再等了,你看,我从十四岁认识你至今,掐指算来差不多已有五年的时间了,既然,我已经想起了你,你忍心让我继续等吗?”
“姑娘,不要啊!”小丫头比谁都要着急,一把拉着我往回拖,跺着脚嚷嚷着:“不可以嫁给他!不可以!”
我摸摸小丫头的脸以示安慰,站在小丫头身后的炎绍正盯着我,眸色沉痛,让我无法直视,我急忙别过视线。
“大皇兄,不如这样,就让我这个做弟弟的帮你快马加鞭回京向父皇及皇后禀明此事,让他们下旨允你和阿言姑娘成婚如何?”时彧见缝插针,又添了一把柴火。
“就不劳你费心了”,时桀眼睛都不肯带过时彧一眼,只和我说道,“令仪,这是我们俩人的事情,我们能单独谈,单独解决吗?”
我点头,我愿意给他机会,于是回答道:“好,我们出去说。”
“姑娘……”小丫头拉着我,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之后,会不会连我和九嫂都不要了?”
我心口一紧,眼眶酸涩,抱着她说:“不会,永远都不会。”
我不敢看炎绍,也不敢看文先生,和时桀一前一后出了宅院,我们信步而行,走过一路烂漫的花径,最后在一棵巨大的香樟树下停了脚步。
“令仪,”时桀低低地唤了我一声,叹道,“感谢老天能让我找到你,令仪,你要相信,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等待他的下文。
“我虽然是皇室嫡长子,但是因我母后不得父皇垂爱,所以,他素来都不喜于我,我这个皇长子过得并不风光。”
时桀的这个开场白多少有点触动我,因为这让我想起了炎容,心想皇家多是非,在普通百姓看来,住在皇宫里头的都是这天底下最为尊贵的人。
可是,表面的风光之下有着太多的爱恨情仇和阴谋算计,陷入其中的人,或多或少都会伤人伤己。
“令仪,你知道吗,人活在世上最为悲哀的就是顶着至尊至贵的头衔,日子却过得如蜉蝣般谨小细微。从小为了我的母后,为了能得父皇垂爱,我少年老成,用尽算计筹谋,只为他日能大权在握,令仪,我要给你的幸福是要和你一起执手看天下,而不是躲躲藏藏,继续如蜉蝣一般过完余生。
时桀看了我一眼后,我迎着他的目光,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虚,他的视线就瞟向了远处,我还是不语,他继续说道:“令仪,最多一年,一年后我定能给予你最为风光体面的名分以及所有的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