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绍,我能与你同去吗?”
炎绍看着我,思忖了一会,点点头道:“此行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们一同前行。”
自金州城往南行了二十几里路,提前收到炎绍邀约的炎容已经在一处坡上凉亭等候着我们,他的身旁站着清朗,我们隔着春天的芳菲,微笑对视。
炎容的变化并不大,除去一脸的风尘和倦意,他仍是云一緺,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下裹着一袭病态,还有他阴柔华美的绝世风貌。
他还是朝炎绍行了一礼道:“皇叔。”
然后,他笑着看我,眉眼几次舒展,最后隐去眼中温柔,只道:“阿言,一别已近两年,却是江山依旧,风景依稀人别样了。”
“王爷,你好吗?”我上前一步,仔细端详他,他的气质本就忧郁,如今,乍一入目,比起过往的确多了几分凛冽之势,但是,他眼里的忧思比起以往更甚。
炎容一怔,他大抵没料到我会如此问他,方才刻意隐去的温柔再次漫延,却又不得不强装笑颜,说道:“二十多年来,我受尽侮辱白眼,如今,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番,我自然是好的。”
“如此,就好。”两年前,我在南下之前曾与他有过一番深谈,他将自己的身世过往尽数与我诉说,我犹记当时,他说起他母亲之死时对秦氏的恨是刻骨铭心的。
报仇……
既然他要报仇,我又何必多费唇舌,问他原由,今日来见,也不过是惦念着一份旧情,我并非说客。
我看向炎绍,炎绍也不作过多客套寒暄,直入正题,他说:“聿胥,我知你心中所恨,你要报仇,我也能理解,可是,大金天下初定,你的皇祖父穷尽一生守护的业基,几次都在内部的政斗中飘飘欲坠,我不能坐视不管。”
“皇叔既然心系天下,当初就不应该扶持那一对黑心肝的母子上位,皇叔,你待我一直不薄,我也知道这些年能得以平安过活,也全仗了皇叔的面子,我并非忘恩负义之辈,可是,皇叔,当年,你真的不应该将炎献从南韩救回。”
炎绍不能向炎容说明其中的恩怨,只能叹道:“不管如何,他登基以来还算勤政爱民,大金也呈现繁盛之势。”
“勤政爱民?”炎容冷笑一声,看着身旁的清朗,你们真应该问问清朗,这些年,他立着明君的牌坊,背地里都干了什么。”
清朗的视线与我对视片刻之后便转移至炎绍的身上,然后说道:“明王殿下的情报网遍及四国,可以说这天下之事您是无所不知,可是,光亮背后总还是有些阴影是您触碰不到的,您一定不知大金国库自他登基以来早已亏空。”
“他都在暗地里干了什么?”炎绍隐忍怒意。
“他命我收买了江湖十二大帮派,培养了上万名暗卫为其个人所用。”清朗看着炎绍,冷笑道,“王爷应该能猜出他这举动背后的原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