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文转变口气,苦苦请求,“公主,就自私这一回,臣愿陪公主承担一切后果,绝不后悔。”
晋阳理智且柔和的神色,她没有推开对方,只是温柔地说,“阿文,谢谢!真的谢谢你!可我还是不能那么做?对不起,辜负了你的好意,我很抱歉。”
李思文听到公主的拒绝,他的心五味杂陈,不知是该感动公主的深明大义,还是该替自己深深难过,再或者骂自己竟如此愚蠢,做出如此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心里竟然感觉到了一股畅快。
李思文放开了晋阳,李明达转身看到他眼底失落和悲痛的情绪,她抱住他致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想答应你,可我真的做不到,因为那样会连累很多无辜的人卷入此事,真的对不起!”
她可以自私的不管不顾自己的家人,也自私的不考虑他的家人,可她不能不考虑莹儿、荆昀荆询的家人,还有因为这件事引发后果,所连累的所有无辜的人。
李思文听公主声音悲伤且歉疚,他心疼地抱住公主,“不,公主,臣不怪你,公主不必给臣道歉。相反,臣应该谢谢公主,阻止臣成为天下的罪人。”
“公主,你太累了,我希望公主永远活的像之前一样,自由自在,潇洒不羁。”
他的话瞬间让晋阳红了眼眶,泪水再眼中打转。
两人松开彼此,李思文温言软语,“公主,你别哭啊!公主,别哭啊!”他松开她以后,看见对方眼眶湿润,眼泪欲泣为泣,他就更怜惜和心疼了,感觉比有人捅自己一刀还要痛。
晋阳是真的哭了,她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因为他的一句话,彻底被挑拨了心弦,他的话触动了她最深处的心绪,让她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哭了出来。
一开始,她的眼泪一颗一颗的往自己的脸颊两侧滚落,接下来,她的泪水如泉涌,声音也由低声地抽噎,变成大声地呜咽。她抑制太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他的师傅见晋阳还没有回来,就亲自来了刺史府。
这边的李思文见公主哭的伤心欲绝,眼泪直流,他急得如火锅上的蚂蚁,煎熬之极,李思文问身边的叶寒清,“寒清,怎么办?公主哭了?公主哭了?该怎么办?”他急得手足无措,再房间里走来走去。
晋阳坐在矮桌前,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无论李思文如何恳求,可公主还是在哭,且越哭越大声。
叶寒清看着自己主子无助且焦急的表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这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女人再自己面前哭,而且还哭的如此酣畅淋漓。
李思文蹲在她的面前,哀求道,“公主,别哭了,公主,求求你,别哭了,好吗?公主的眼泪对我来说,极其珍贵,所以公主不要在流泪了。”她留下的泪水,好似一把刀,一刀一刀的就像再凌迟自己一样,那样让自己痛不欲生,又怜惜不已。
百里沐霁来了以后,看到她的徒弟哭的那样伤心,面前的人一脸爱惜的哀求对方不要再哭了。
叶寒清见到对方,用刀指着对方,厉声问,“大胆!胆敢擅闯刺史府!”
“守卫呢?守卫都死哪儿去了?竟敢让人随意闯入刺史府?吾看他们是不想要脑袋了。”叶寒清震怒地痛骂。
这时一个鼻青脸肿的守卫走上前去,叶寒清立马问面前的人这是怎么回事?他猜想肯定是他打的。
这时的李思文道,“寒清,不得无礼,他是公主的师傅。”
叶寒清皱眉,上次虽然见过,但是也只是匆匆一瞥,原来他就是公主的师傅,白府的主人,还救过主人两次,整天带个面具,装什么装。上次他去酒楼接他主子时,他和公主一同离开。
百里沐霁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头,“阳儿,师傅知道你很难过,想哭就哭吧!哭累了,还有师傅在。
阳儿在师傅面前,可以不用那么坚强,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因为师傅永远是阳儿最坚实的后盾!”
李思文听着百里沐霁的话,好像明白了什么?原来公主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刚刚因为自己的那句话触动了她,所以公主才会抑制不住眼泪,大哭特哭起来。
李思文自认为自己是最了解公主的人,没想到面前的人比我更了解公主,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输了,输给了一个连面都没有亲眼见过的人。
晋阳抱住了自己的师傅,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哭的更伤心,更大声起来。
她足足哭了一个时辰,才慢慢转为抽抽搭搭,逐渐收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