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亮了,城市又重新恢复了独有的嘈杂时刻。早餐铺的包子香气弥漫满整条街道,车辆一接一辆地飞驰。
两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坐在人行道边上,指手画脚地盯着面前一辆辆经过的小轿车,诅咒着它们到底哪辆会缘分地相撞。
趵趵,趵趵,趵趵……
一大早,新闻报社的工作人员就伸着懒腰过来开门。或许是没带眼镜的缘故,直到走到门口后,他才赫然发现门下面还倚着一个正在呼呼大睡的、手里紧紧抱着摄影机的男人。
(靳夅一)
看上去似乎像是来蹲点求职的,可是新闻报社早就已经招满人了。
“喂,喂?”工作用手背碰靳夅一碰他的肩膀,刻意提醒着。说实话他倚的这个位置,地锁在他屁股下面,连打开门都是问题。
“嗯……吧唧……”靳夅一吧咂吧咂嘴唇,梦呓地嘟哝了句什么,然后把脑袋歪转90度继续大睡。
“……”见没有办法,工作人员只好冲着他耳朵大吼一声:“喂!!!”
“啊呀!”下一秒,靳夅一惊惶地瞬间坐直起身子,从好端端的美梦中被惊醒,双眼睁直,嘴唇也哆嗦。冷飕飕的寒气从他的脚心直蹿到头顶,整个人仿佛顷刻间结成寒冰。
工作人员拿手掌在他面前晃了两下,吸引他快速恢复注意力。
“呼……呼……”待了片刻的时间,靳夅一晃了晃脑袋后清醒,目光迟疑地转向吓醒他的这个工作人员看:
粗重的眉毛、卡姿兰形小眼睛、一张大众脸、半边脸上长痘痘、还戴着棒球帽身穿工作制服。
“让一让好吗?”男人手里抓着一把钥匙,最后伸手指了指他的下面,示意很明显。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靳夅一一愣,连忙挪动身子站起来,恭敬地站在一旁赔笑。
咔!
解开锁后,男人起身推开玻璃门。随后要走进屋时又把目光转回到靳夅一身上,看他怀里紧紧搂着个摄影机的模样时,猜疑地问道:“那个,你是记者?”
“是啊。”靳夅一回答的很利索,就好像真有这么回事似的。
“哦,那要进来吗?”男人说话时,总要昂着脑袋,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
“嗯。”靳夅一一听,脸色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
里面的场景远比靳夅一想象的要差很多,简直不尽人意,首先是在环境方面,“脏、乱、差”这三个字就是最好的形容和概括。
地板洒满不知道还有没有用的信纸,香蕉皮也糊在那上面;桌子角摆着昨天吃完还没收拾掉的盒饭,苍蝇乱嗡嗡地在汤盒边上乱飞;墙壁涂鸦着抽象喷漆画,甚至还贴满着各种各样的宣传海报。
这真的是正经的工作地方吗?
靳夅一愣在地板中间不敢再往前走,汗颜笑着,还以为是自己来错了地方。
“啊,你先随便找张椅子坐吧。”说完,工作人员就坐上了惟一的一张椅子。
“诶,好。”靳夅一客客气气地应了一声,扭头环视一遍,去找椅子在哪儿。
但就在坐上去的瞬间,椅子角突然哐哧一声劈开,结果他就顺着劈成两半的椅子角墩在地上,震的地板都裂开了缝儿。
“哎呀呀呀呀,完了完了完了……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