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是所有人中耐心最差的那一个,眼见常乐已经没什么情况,便开始急着赶人,“没事就都散了吧,都来我家做什么?这么晚了也不管饭的。”
他这一说完,徐妈妈立刻反应出不对来,“赵姐呢?她没给你做饭?”
沈飞淡漠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的语气很冲,徐妈妈伤心地垂下眼帘,深觉难堪。常乐妈妈上前一步挡在好友身前,看向沈飞的目光中满是不喜。
她只在沈飞很小的时候见过他几次,对他的印象说不上有多深刻,记忆里的沈飞还是一个软萌软萌的奶娃娃,跟徐鹏一起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屁颠屁颠地跟在他们爸爸身后。
那时候他刚学会走路不久,还不能很好地掌握平衡,所以两只小手始终放在与胸口齐平的位置,一会儿左边晃晃,一会儿右边摇摇,居然也真的没摔,最后还是徐鹏歪歪扭扭地腿脚不听大脑使唤,走着走着在中途拐了个弯,眼睁睁冲着自己哥哥栽了过去,沈飞没料到弟弟这神来一笔,没能躲开,最后兄弟俩抱着滚作一团,让大人们费了不少力气才分清楚哪条胳膊哪条腿是属于谁的。
那时候常乐刚出生没多久,她与常乐爸爸关系还属甜蜜,好友与她家丈夫也还融洽,两家四个大人带着三个孩子出门溜达,笑意都写在眼睛里,玩笑嘻闹,正是最开心的时光。
一晃数年过去,那个矮小的团子长成了这样一个挺拔少年,虽然眉目间依稀幼时模样,眼神却锋利如刀,叫人瞧着害怕。
但孩子这般变化又能怪的了谁?
常乐妈妈感慨万千,眼神慢慢柔和下来,“小飞,你有话好好说,别这么较劲。”
沈飞早就忘了常乐妈妈是谁,但他将刚刚常乐夹脚而这人气急败坏地指着她骂的那一幕瞧在眼里,又见她方才恶狠狠地瞪着周天麒,便多多少少对她的身份心里有数,可不管怎么说,她充其量也就是个陌生人。
“这位阿姨,我跟你不熟,别叫得这么亲热,我听不惯。”
常乐听了这话只想捂脸。
沈飞这个刺猬精,动不动就要扎人一下,也就只有陆环能降服的住。
然而有些事情得看场合的,她妈妈那个暴脾气,一路过来已经憋了一肚子火,整个人就像一只膨胀的气球,在爆炸的边缘来回晃悠,沈飞这一针扎下去是什么结果,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
果然,常乐妈妈只觉得自己脑袋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地一下子就崩断了!
“沈飞,你别在这儿跟我耍嘴皮子!说,你为什么突然退学了?你不知道很多人都惦记你吗?为什么不跟大人商量商量?”
她这几句话音量着实不小,常乐这回可算是信了周天麒所说的小区隔音效果不错,毕竟这要是放在她家小区里,邻居们这会儿指不定就要敲墙抗议,遇上行动派的,可能还会气急败坏地扯了衣服穿上,哐哐来敲她家房门。
沈飞像是瞧怪物一般地瞧着常乐妈妈,似乎是根本没料到会有人敢在他家里跟他甩脸色,他看了常乐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说“你妈妈有病吧”。
常乐没有看他,用手摸着毛巾,事不关己地看向别的方向,嘴里还念了一句,“哎呀,疼……”
沈飞简直要被她这种无厘头的举动气笑,他收回目光,看着常乐妈妈和徐妈妈,随意地坐在茶几上,用手轻扣桌面,“看清楚了,这里是我家,你们是什么人,充其量是我的同学和我同学的家长,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大呼小叫?如果不是因为常乐夹了脚,我干脆都不会让你们走进来,现在她的脚也没事了,你们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别赖在我这里。”
说完他又嗤笑一声盯着常乐,“别装了,你不适合演戏,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