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杨熹的想法一样,郝老师也在担忧常乐种种异常的表现有没有可能是后脑受创的后遗症。
这是大事,轻易马虎不得,必须要同家长商量。
她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在电话里对常乐妈妈言明,最后才表达了她的歉意,“常乐妈妈,我真是太抱歉了。作为一位本该对全班学生负责的班主任老师,我投注在常乐的身上的关注度确实不够,一直到现在才跟你沟通这些事情……你看要不要带着孩子去医院里做一个系统全面的检查?”
电话那头没有回答,轻微的呼吸声让郝老师知道对方仍在仔细倾听。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学校的校医生虽然觉得孩子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校医毕竟还很年轻,经验不足,况且这个结论也不是通过仪器诊断,而是用肉眼观察得出的,所以并不能保证具有足够的参考性。我觉得最稳妥的方式还是要去医院检查,这样的话如果有问题我们能够及时发现,没问题就更好了,就当是求个心安,常乐妈妈,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杨熹这时候凑上前来,对着手机也讲了一句,“常乐妈妈你好,我是她的政治课老师杨熹,我在咱们市医院里有一个比较熟悉的朋友,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安排今天下午就做上体检,这样的话部分报告应该国庆前就可以拿到。”
这便是他想到的最佳方案了,虽然不小心让学生吃了点小苦头,但是不知者不怪,更别说他还能主动为学生家长提供便利。
到时候只要他得态度诚恳一些,说不定家长还会反过来感谢他的一时无心之举让孩子及早地暴露了身体方面的问题,为有效根治隐患病情争取了时间。
无过不说反而有功,想想不要太美好。
杨熹在这边算盘打得噼啪作响,常乐妈妈在那边三魂跑了七魄。
郝老师说什么?
常乐可能有心理问题?
常乐上课一直在睡觉?
常乐今天有一小会儿的时间耳朵什么都听不到?
“她从没跟我说过这些。”常乐妈妈失神地呢喃着,“我还一直觉得这孩子的抗压能力和自我调节能力都不错的……”
郝老师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听清她说了些什么,只当是她一时受了打击,轻声安慰道:“这些也都暂时只是老师们的个人猜测,具体还是要等医生诊断。”
杨熹不满地轻啧一声。
对方是这种状态的话,估计刚刚就压根儿没注意到他说了些什么吧!真是浪费感情,自己过后还要再说一遍。
相比之下,郝老师就要耐心多了。她坐在办公椅里不住地皱眉,一只手还在不停地轻扣桌面,在杨熹看来这就是内心焦躁的表现,可她对着手机说话的语气却依旧平稳,语速适中,逻辑顺畅,隐隐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常乐妈妈,你也别着急,如果是身体上出了问题,我们只要及时治疗就好,孩子现在还小,恢复能力很强,一般不会有什么大的情况,我们要放松心态,积极面对。如果问题是出在了心理上,那么就需要家里人付出更多的耐心,跟孩子多多交流,了解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找出根源,对症下药,必要时也可以去寻求心理医生的帮助。嗯……你在听吗?”
常乐妈妈沉默良久,终于吐出一句话来,“郝老师,你还记不记得常乐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这些异常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