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妈妈闻言只是摇了摇头。
遇到这样的事情,常乐爸爸是根本不用指望的,况且她现在也不清楚他人又跑去哪个犄角旮旯里折腾自己的事业去了,至于婆家亲戚里也就常乐的爷爷奶奶还像点样子,但毕竟年事已高,至于其他人对她来说简直就不生活在同一个频道,不添乱就万幸了,根本没指望过他们能帮什么忙。
而自己娘家的亲戚虽然靠谱,但也都各有各的生活,一年到头难得能休息几天,马上就是国庆,她实在不好意思让人这时候来为自己的事情奔忙。
想了一圈儿,常乐妈妈对郝老师尴尬笑道:“这个再说吧,现在有我陪着她就行。”
郝老师了然地点了点头,陪着常乐妈妈办好了住院手续,紧接着常乐被安排着换上了宽大的病号服,在一位年轻护士指引下一行人来到一间多人病房。
护士指了指最靠窗户的床位道:“你们就在这里吧,剩下的只要等医生安排就行,不过这段时间就不要吃东西也不要喝水了,如果实在紧张的话,可以用棉签蘸一点水洇一洇嘴唇。这里是呼叫器,有什么事情家属按一下,护士站就会有人接听,如果没人的话,可以隔一两分钟再按一次。”
例行嘱咐结束,护士扭头就走了。学校还有事情需要处理,郝老师和杨熹不便久留,与常乐妈妈寒暄几句也就告辞了。
常乐所在的这个病房以老人居多,八张床位里白发苍苍的患者就占了六位,另外一张床位是空着的,据说是一位高龄产妇,妇产科那边人满为患实在没有位置,不得已院方只能将这位孕妇安放在了这里。
这名产妇现在已经去生产了,常乐猜想大概等她生完了就会挪去别处,毕竟这间病房里的气味实在是不怎么样,有两床的病人家属还坚决不肯开窗通风,实在是雪上添霜。
不过其他人也不忍心多说他们什么,毕竟这两床的病人很明显都是在靠机器维持着呼吸,身上还插满了各种各样奇怪的管子,在常乐看来有点像是那种科幻电影里的改造人,只不过现实远远没有电影里那样酷炫罢了。
这两位老人中,处在常乐斜对角病床的那位老爷子应该是更严重些,他有一男一女两位家属陪伴着,其中女人正在掩面哭泣,而男人则是在焦急地来回踱步,时不时到走廊里打着电话,回来看到女人在哭,更是不耐烦地吼了她几句,结果女人哭的更凶,男人咒骂一声,狠狠踹了一脚病床,头也不回地冲出去了。
等他一走,旁边病床的家属终于敢靠近那个女人,好心劝了几句,女人抽抽噎噎地哭着,开始对旁人大吐苦水,看来颇为委屈。
可令人叹息的是,即便那个男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病床上的老人却是一丁点反应都没有,若不是机器显示器上的数据在显示着他还有心跳,大家几乎都要以为他就这样一睡不醒。
当然,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太多。
“唉,造孽呦!人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这话真是不假,你看看他家儿子,如果不是在医院这么多人盯着,我看他都恨不得要亲自给自己老子拔管子了!”常乐旁边病床的一位中年妇女一边给床上的病人削梨,一边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