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用?”
“真不用!”
常乐妈妈冷哼一声,也不再劝,且看她能忍到何时!
毕竟更多的时候,身体永远比思想更诚实。
果然,常乐忍了又忍,忍了再忍,终于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做“膀胱爆炸”,她寒着一张脸,最终还是妥协了。
毕竟她如果真的在医院里上演了一出“活人被尿憋死”,那也实在太过于奇葩。
只是她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
当她妈妈真的将夜壶垫在她的身下,告诉她这样就可以,常乐酝酿了半天,依然不敢松劲儿。
躺着上厕所的感觉实在太违和了,让人不自觉就会被尿床的恐惧感支配住,早就不是两三岁的孩子,她实在不想那么丢脸。
别说她妈妈就在身边看着,就是液体溅到壶底会有响亮的“哗哗”声,这样一来整间病房的人都会知道她刚刚做了什么这件事就让她难以接受,更别提一会儿还会飘散出的味道,以及要她妈妈端着它穿过一整条走廊走去卫生间倒掉这种细节,统统都会让她发疯。
“……我上不出来。”常乐挫败道。
“……你要是自己上不了,那可就要插尿管了。”常乐妈妈一手把着夜壶,姿势别扭,肩膀和腰都已经有些泛酸了,没想到常乐却是这样不配合,她心里一急,就这样威胁道。
常乐实在不想明白她言语中的“插尿管”是何含义,毕竟单从字面意义理解,就已经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东西了。
她咬咬牙,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
算了,反正这回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匆匆解决完个人问题,她的脸已经红得像一只煮熟的虾子。
就在这时,对面床那个刚刚打电话离开的男人刚巧回来,手里还提了一罐奶粉,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位长着吊稍眼的老太太,瞧着就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果然开口第一句话就充满了火药味。
“刚刚已经办好出院手续了,明天就走!”
抱孩子的年长女性面上一惊,恰逢孩子伸手一扭,差点怀抱不住,倒是那孩子刚刚还在哭闹,被这样大幅度颠晃一下,反而没了哭声,开始嘬起手指。
吊稍眼的老太太冷眼在一旁看着,身体动也没动,嘴里说出的话却是着急万分。
“哎——你小心点!你女儿已经害死我一个大孙子了,你还想害死我一个孙女是怎么着?”
抱孩子的年长女性没有答茬,只忧心道:“亲家,小娟生产也不容易,让她再养几天吧!”
被叫“小娟”的那位女性就默默地半坐半躺在床上,对于周围人的议论声不闻不问,就像是失了魂魄一般。
吊稍眼的老太太看着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就来气,嘴里怒道:“在哪儿养不是养?又不是刨腹产,有什么好娇气的,医院里住一天多少钱你不知道?留下来给我苦命的孙女买奶粉不好吗?她那个倒霉妈妈也不下奶!再饿着小孩子!”
说完她也不等抱孩子的年长女性再说什么,就自顾自地拿出手包里的保温杯和奶瓶放在窗台上,接过那男人手里的奶粉罐,就开始为孩子冲起了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