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梢眼的老太太一下就慌了手脚,把奶嘴向前一凑,嘴里念着,“怎么了?多好吃啊!”
无奈小婴儿根本不买她的账,极度不配合地左扭右扭,就是不肯再吃。
吊梢眼的老太太自觉面上无光,刚刚才培养出的一丁点祖孙情感立刻无影无踪,她把孩子往年长女性怀里一塞,摆摆手道:“不管了,不管了!真是谁生的像谁!”
年长女性只好抱着孩子开始轻轻地悠着,但这丝毫没有成效,孩子还是凄厉地哭着,惹得病房里的其他人都深感烦躁。
其中一位病人家属是专属夜班护理自己的妈妈,前几天他妈妈的病情不太稳定,他几乎整夜整夜合不了眼,好容易等到今天白天,医生跟他大哥说母亲的病情已经有了好转,他还以为今天能睡个踏实觉,哪想到会遇上这么个磨人的夜哭郎?
“几个大人摆弄不明白一个小婴儿,白活这么大岁数!”
吊梢眼的老太太今晚本来气儿就不顺,听到有人说她,立刻反驳道:“怎么了,我住你家床,吃你家米啦?你管我活多大!这里是医院,又不是你家开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再说了,你多大的人还跟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过意不去?你还是人吗?还有心吗?”
“这也不是你家开的呀!”旁边床一位病人家属一边心疼自己被吵醒的妈妈,一边帮腔道,“你也知道这里是医院,怎么可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呢?”
“都别吵了,孩子是不是被烫到了?”常乐妈妈也插了句嘴,“我刚刚看你好像是把还在冒热气儿的水倒在奶瓶里了?”
她距离吊梢眼的老太太最近,老太太一听,立刻两手叉腰走到常乐妈妈身前,嘴里吐沫星子飞溅道:“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啊?你当我这么多年的盐是白吃的?这么点小事我会不注意?”
常乐妈妈皱眉道:“我就是好心一说,怎么弄得倒成我的不是了?”
常乐在这段时间虽然同她妈妈有诸多别扭,但却是最见不得有人欺负她妈妈的,尤其是还当着她的面。
不能用腹部使力,她就用手肘撑住身体重量,咬牙支起头来,冷冷看了那吊梢眼的老太太一眼,嘴里不客气道:“老太婆,你回头看看你放在窗户上的那个奶瓶,里边都被蒸汽熏湿了,可能不烫吗?你是瞎了还是手没知觉了,这都没发现,还有脸说我妈妈?”
吊梢眼的老太太这样被一个小女孩教训,整张脸都白了。
常乐妈妈也大吃一惊,她还从没见过常乐对长辈这样出言不逊过,立刻道:“乐乐,你在胡说什么,不可以这么对长辈讲话!”
常乐冷声道:“有些人配得上尊称一声长辈,而有些人只是活的久了些。”
那男人这时候倒是坐不住了,常乐一开始就看得出他愚孝,但可没想到他能愚孝到这种程度。只见他终于有了一点骨气,指着她的鼻子道:“我妈妈就算有什么不对,那也不是故意的,更轮不到你来说!你算个什么东西,大人讲话也敢插嘴,活该你住院!我看就该找个医生给你来治治嘴巴,省得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