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斌猛地被人打断发言,气息不稳,忍不住闷咳一声,倒不妨碍盛文渊和常乐两人一见如故,惺惺相惜。
盛文渊同常乐交谈几句,扭头对陈斌乐道:“怎么样,我就说我长得这么帅,从来只有我忘了别人的份儿,不可能有人不记得我吧?”
陈斌无奈,刚想要习惯性地摸摸盛文渊的脑袋,跟着便想起现在他们周围还有很多人在看着,他的手在半空中打了个圈儿,很自然地改成正正自己的领带,只是声音中还是止不住宠溺道:“行了,别自恋了。”
同样忍受不了盛文渊“耍宝”的还有他们公司旗下的法务代表,这是一位中年秃顶的严肃男人,肤色暗黄,一脸褶皱,眼睛也有些浑浊,同风华正茂的盛文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见他轻咳一声,上前一步,眼睛虽然还看着常乐,出口的话却是对常乐妈妈说的,“我们很遗憾在我们的酒店里发生了这样不幸的事情,希望你们能够谅解,如果你们想要酒店方面做出赔偿,我们可以协商,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条件,我们统统都可以满足。在此也希望常乐小姐能够尽快恢复身体健康,明年的高考一切顺利,从此平步青云,飞黄腾达,有一个锦绣前程。”
“……”
说句实话,如果他不是一板一眼,面无表情地把这一段话流畅地背完,或许常乐还能很配合地给出一个笑脸,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傻傻地微张着嘴,一脸呆滞相。
常乐妈妈也惊住了,但她到底比常乐见过的世面多出不少,很快就从对方的话语中摘取到了关键部分,摇着头道:“我们没什么要求,医药费之类的,谁下的手谁来赔就行,不关别人什么事。至于什么精神损失费……”
她扭头看了常乐一眼。
常乐非常自然地接过话头,“我脑袋挺好的,没什么损失,就算真的有,那也是给个教训长点记性。”
“……”
秃顶的中年男子敢说眼前的这对母女绝对是他从业生涯以来最好说话的服务对象。
实不相瞒,来医院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口水仗准备,演算了无数种可能,力求做到不论对方说些什么,他都能够游刃有余地应对,好让这个新官上任的小少爷瞧清楚自己的能力,年末多给自己发些福利,若是能一举成为盛文渊心中的得力助手那就更好,等着他接任他爸爸的地位,成为总公司的一把手之时,说不定也会把他带上。
毕竟常乐这件事刚刚好发生在这位小少爷走马上任的第一周,别说他们分部,就是远在天边的总部里也是有着无数双眼睛正盯着盛文渊的一举一动,有人憋着坏想将他打入深渊,有人想要力保他步步高升,其中诡谲风云不足为外人道,就连盛总都难免派出了楚瑜,足可见这第一仗之关键。
当然,他是没从这位外表上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小少爷身上瞧出任何紧张感。在他眼中,自盛文渊接手分部以来,公司能够像这样运营正常,大多还要归功于陈斌和楚瑜。
但这样对他来说更好,如果顶头上司是个草包,只要能够讨得他的欢心,未来说不定就会大权旁落到他的手上。
所以,这第一仗对他而言也是同样的重要,是他在盛文渊面前站稳脚跟的关键一步。
他都已经看到自己未来香车美女,一呼百应的雄伟英姿了,谁能来告诉他,为什么这对母女却是这样不按常理出牌?
“……你们真的什么要求都没有吗?”他咬着牙问了一遍,“不会变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