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梁雨苦笑一声,心情倒是豁然开朗。常乐比自己想象中要更加坚韧,这样多少也减轻了她对于跟常乐讲这样一个故事所产生的负罪感。
“我还是个小孩子呢,想的当然都是不正经的东西。”常乐偷笑一声,也不解释,倒是眼珠一转,感慨道,“不过他到底还是露馅了吧。”
“你怎么知道?”梁雨奇怪道。
“这还用问,他要是没露馅的话,你现在怎么可能跟我讲这些。”常乐用一种“你好傻”的语气说道。
梁雨气结,红脸道:“你还听不听!”
“听听听,梁雨姐姐,别生气嘛,我错了。”常乐连忙求饶道,“不过这个郑家老大的手段也不怎么样,这才几天就暴露了,没有那个金刚钻,干嘛要去揽瓷器活?要不说不能做亏心事呢,报应太快。”
“可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乱拳打死老师傅。这人也算是心思缜密,就是好巧不巧遇上一愣头青儿,硬是抱着宁可自己工作不要,也要拆穿对方伎俩的决心,如此破釜沉舟,让整件事功亏一篑,算是见了太阳。最后相关人员都被带去调查,谁也没得好。”
“那不是大快人心吗?怎么医院里还有人受伤了?”常乐纳闷道。
“倒霉呗。”梁雨叹了口气,缓缓道,“他们郑家的儿女心眼实在是多,没商量好最后的方案之前非要霸占着老爷子曾经躺过的地方不撒手,也不给人火化,非要说事有蹊跷,怕医院给毁了证据。要我说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指望靠这个多谋算些好处。结果谁曾想,算盘刚刚打好,还没等来最后的确认,倒是等来了郑家大哥,又等来了那愣头青儿。郑家几人从大悲到大乱,从大乱到欣喜,在从欣喜转为愤怒,不过也就是三四天功夫,过程曲折,好人都能给磨没,也难怪那个看着最老实的动手了。”
“最老实的?”常乐咂舌,实在想象不到这个词可以用到那几个白眼狼的身上。
“就是那个三姐呗,没什么存在感的那个,话不多,就站在老爷子身边深情看着的那位。没想到几个人里最冷静的是她,最先疯的也是她,跟她大哥大打出手。国华……啊,邓医生那时正好来看你徐叔,莫名就挨了打,你徐叔也跟着挂彩。”
说到这里,梁雨回忆了一下那对难兄难弟的狼狈模样,实在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到底还是徐友忠心疼她,明明受了伤也咧着嘴冲她笑,直道这都是小场面,不打紧,让她不要担心。
“然后呢?他们没事吧?”
“没事,后来病房里的病人家属都来帮忙了。他们这段时日也是深受其害,好多天没能睡个好觉,心里都憋着一股火呢。大家好不容易把人都压制住了,这才听那三姐在骂,好像是她婆婆家的兄弟为了打听郑家大哥的事情,又不得要领,被人给轰回来了,轰人的时候场面乱糟糟的,不知是谁把那兄弟的腿打折一条,眼看着没人承认,她婆婆就把这个仇记在那三姐的身上,要赶她们母女回家,后来不知从哪里又听说了这三姐和她的女儿能分到好大一笔拆迁好处,又赶紧叫人好好供着她们,三姐的好日子过了不到一天,事情又来了反转,那愣头青儿把事情捅了出去,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那郑家大哥无视法纪自然该罚,可不知怎地却把本该归给其他姐弟的东西一并充了公,三姐一家竹篮打水,跟她五妹妹一样的结果,还是被人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