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答应一声,便去忙各自被交待的事情去了。
四下无人,龙老师伸手拿起刚刚放在桌上的一杯啤酒,视线依旧盯着常乐的身影,默默扬起头来,一饮而尽。
常乐并不知道有人正在看着她。她同周老一起饭后散步,其实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怕对方摔跤这件事上。
毕竟周老真的走的太快了,同他之前被龙老师扶着走去上车时的表现比较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爷爷,您......不累吗?”虽然不太好意思承认,但事实上是,她真的累了。
周老听出常乐声音中的疲惫,不由得放慢脚步,笑道:“怎么,是我走太快了,你跟不上吗?”
“......”
常乐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实在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周老哈哈大笑,招手示意常乐去服务区的长椅处坐下休息,而他自己也紧随其后,跟着坐在了长椅上。
“现在你相信我年轻的时候徒步几十里地都是小意思了吧?”周老得意道,“你们这些孩子啊,就是没吃过什么苦,这要是统统给你们拉到深山老林里去不管你们,估计用不了几分钟就都没命了。”
“是、是您体力太好了。”常乐长长松了口气,一边捂着肚子,一边笑道,“但您说我进了深山老林没几分钟就死了,这也太夸张了点吧。”
“你不信?”周老挑眉道,“那我问问你,这山里有什么果子叶儿啊之类的东西是碰不得的?遇到蚂蝗了怎么办?渴了能喝什么?饿了冷了怎么办?”
常乐被他问的一愣,最后才说道:“蚂蝗是什么?”
“瞧你这孩子,连这都不知道呢。”周老笑着摇了摇头,“唉,都是蜜罐儿里长大的一代啊,真是太幸福了。”
说着他便挽起裤腿,给常乐瞧了瞧他小腿上的伤疤,“看见没有,这就是爷爷小时候进山被蚂蝗给咬的。这东西邪性的很,咬着就不撒口,你要是伸手去拽它,它就拼了命的往里钻。爷爷小时候不懂,伸手拽了,结果它就钻进去了,给我吓得啊,顺手抄起身边的树枝就往外抠。”
“啊!”常乐想象着那副画面,脸色煞白地惊叫一声,“那得多疼啊!”
“那时候还哪有心思担心疼不疼的问题,就怕它完全钻进去了就没命了......说到底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那时候一把盐撒上去不就好了?再不济用鞋底儿把它拍掉了也行啊!”周老忍不住叹气道,“就是手欠,非选了拽,结果就留下这么一道痕迹,天天嘲笑我那时候的愚蠢。”
“那,那最后呢?”常乐不敢再去瞧那处,满脸纠结道,“都抠出来了吗?”
“没有,断了半截儿,吸盘咬进去了,所以引发了感染,最后费了很多功夫才弄好。这东西的生命力有些像是蚯蚓,但又没蚯蚓那么好的再生能力,断开之后虽然也能继续向里扭动,不过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反正我那时是请人帮忙的,如果只有自己的话,恐怕我也到不了这把岁数,吓也被吓死了。”
周老将裤腿放下,有些怀念道:“那时候,我应该还没有你现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