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想要把自己多日以来的不爽快统统一口气发泄完,夏晓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转头对詹帅小声道:“她是不是疯了?常乐现在又说不了话,她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什么呢?”
只可惜她这自以为对方听不到的音量,在这空旷的仓库里却是格外清晰,杨晓楠神情一顿,极不友善地瞪了夏晓一眼。
不过这倒也给她提了个醒儿。
反正他们这边有四个人,而常乐只有一个人,还是被五花大绑地捆在地上。纵然她是有些花拳绣腿,但这时候又能派上什么用场?
一念及此,杨晓楠也不管会不会弄痛常乐,直接用手在她脸上一阵扣弄,总算是掀起那高粘胶带的一个小边,“嘶啦”一声,便将那胶带连着常乐嘴边的细小的绒毛一并扯去!
“……!”
这一下可真是太痛了。
常乐眼中快速泛起生理性的泪水,虽没有滑落出眼眶,却也将她的眼睛变成湿漉漉一片,那有些咖啡色的眼眸里满是雾气,波光流转,倒是一副少有的柔弱景象。
杨晓楠最喜她这般示弱表现,现在她可以说话了,她到真有些期待她会说些什么。
同杨晓楠一张想法的,还有其他三人。
夏晓这会儿早就忘记了自己想要劝说詹帅的初衷,能全然掌握他人命数的感觉是这样地充满诱惑。
那个上午还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地惩治脑残女的常乐,一转眼就以这样一种屈辱的姿态倒在自己眼前,衣衫不整,眼含热泪。这样颠覆性的形象差距,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能高人一等,那些曾被常乐所制服的人,四舍五入一下,也几乎就等同于统统被她所收服。
这种感觉,何其妙哉!她此前从未如此想过。
蒋皓和詹帅的心理则全然不同。前者是色心渐盛,后者却是有些佩服。常乐从苏醒到现在,虽然直到刚刚为止嘴巴都被人封着,却一直没哭没闹,光是这一点恐怕就超越了绝大多数的女生,或许就连小部分男生,也要自愧弗如。
“……你们知道这是在犯罪吗?”
期待了半天,谁也未曾想常乐嘴中说出的第一句话居然会是这个。
没有哭泣,没有求饶,甚至于连声音都没什么波澜,只是淡淡地描述了一个客观事实。
杨晓楠迅速低沉了脸色,“你在挑衅我?”
她很是狐疑地打量着常乐,似乎是想要从她那张脸平静的面容上看出哪怕一丝惧意,可惜她最终还是失望了,常乐就仿佛真的是事不关己一般任她打量着,还有闲心对她显露出一抹微笑。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她慢慢说道,“不论你觉得咱们之间是有什么深仇大恨,那都不过是女孩子之间常有的看不顺眼而已,不闹些事情出来,就连老师们都懒得管。可你现在这样做,就不再是单纯的小打小闹,相信我的意思你应该很清楚吧。”
“……清楚能怎么样,不清楚又能怎么样,反正做也已经做了。”杨晓楠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常乐,眼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