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妈妈根本不知道,自己一句示弱的言语不但没能换回徐鹏往常的贴心之举,甚至起到了反效果,让他更加地思念起了常乐。
她在儿子的这种极大变化中回不过神来,根本没有想过这或许才是对方的真实模样,只一心埋怨起沈父,坚定地认为徐鹏之所以会有这些改变,统统都是对方在不懂教育的前提下胡乱瞎弄所酿出的苦果。
“沈云归!你看看你都教了孩子些什么!”徐妈妈气急败坏地指着沈父的鼻子,小小的身体中也不知从哪里迸发出了极大的力量,抬手间,手肘居然无意撞翻了一旁稳稳摆放的酒柜。
“哗啦”一声,几只酒瓶应声落地,因为地上铺着地毯,这才避免了碎片漫天乱飞伤人的结果,只是所有人的脸色还是难免一变。
这其中徐妈妈自然是因为手臂吃痛,常乐妈妈和徐鹏则是难掩关心,区别只在于前者快速过去查看,而后者只是向前迈了一小步便收了脚站在原地,这一举动被徐妈妈看在眼里,更是委屈地瘪嘴。
至于沈父却是因为自己被人当众指着鼻子叫了全名而心有不悦。
他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过这种体验了。自打独闯商海开始,没多久大家对他的称呼就由“沈云归”变成了“沈先生”,继而就是“沈经理”,“沈总”之类。
他的人生地位随着这些称呼的变化而一点点提升上去,即便病重之时住进医院,也没人敢当面直呼他的全名。
这就是多年商海沉浮所带来的强烈威压。
时间久了,称呼于他而言已经成了与尊严挂钩的东西,是他在外的门脸儿。如今这门脸儿居然被自己最不屑的女人冒冒失失打破,如何不气?
出于本能,他已经默认将徐妈妈的这种行为等同于是对自己的挑衅。
“徐佳瑜,我教给他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评说,你怕是因为一时见到徐鹏而有些得意忘形过了头吧。”
沈父眯起眼睛,一脸冷漠道:“别逼我把话说太多。”
这句话就像是两人间所独有的暗号,别人没能听懂,但徐妈妈显然是懂的。
她那一脸委屈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慌张。
徐鹏眼底闪过一丝狐疑,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因为这时候突然有人轻轻敲着房门。
“客人您好,请问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
徐鹏应声前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瞧上去很是年轻的服务生,手边还推着那种整理客房时所会用到的清洁车,想来是他刚好在附近做着清洁工作,听到这边的响动声才来查看吧。
连一名清洁人员都有着这样强烈的主人翁意识,徐鹏目光一动,倒是对那个盛文渊更加感兴趣起来。
“没事,我妈妈不小心把墙边的酒柜撞到了,正好你在这里,帮我打扫一下吧,我会照价赔偿。”
因为房间比较高级的缘故,这里摆放的酒水自然也是价格昂贵。徐妈妈那一撞虽然没有造成大面积的酒瓶跌碎,但还是有两瓶酒撞在一起破了口子,将那瞧上去十分华丽的地毯洇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