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立成又继续说道:“他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南洋富商,专做医药生意,还做的很大,已经在上海、苏州、杭州等地开了多家分店,这次来,就是来南京开分店的……我和老吕怎么说也是地头蛇,自然要打点一下,所以才请我们赴宴……”
“南洋?”车庆丰疑惑的看着田立成,“我记得好像听你说过,他还给南洋的什么大老板,当过一段时间的警卫……”
“呵呵呵!”田立成冷笑了起来,“你以为我哪来那么大的把握,敢断定他就是方不为?”
于二君带着于秋水第一次来南京的时候,方不为就是他们的贴身警卫,其实方不为是躲在中央饭店养伤,除谷振龙、马春风等少数的几个人,再没人知道这个内情罢了。
当时的田立成和吕开山,也恰好被派到中央饭店门口的商店里,带着中统特务参与护卫,是知道方不为给于二君于秋水当贴身保镖这件事的。
后来,田立成又从徐恩曾的嘴里知道,方不为的舅舅肖在明,好像就是跟着于二君,去南洋做生意了,做的好像就是医药生意……
而好巧不巧,这位很像方不为的齐老板,开的这家医药公司,就是于二君的……
天下哪有这么多的巧事,偏偏就凑到一起了?
田立成已经有九成九的把握肯定,齐希声就是方不为。
“他胆子也够大的,就不怕你们把他当场认出来,还敢请你们吃饭?”车庆丰瞪着眼睛问道。
“估计是认为,我们想不到,他会忍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换脸吧……也不得不佩服,不管是说话的声音,还是腔调,以及一举一动,他改变都很彻底,要不是那双眼睛,我还真认不出他来……”
“那有没有办法指证他?”车庆丰又问道,“他敢来南京,就一定有什么依仗,不可能我们说他是方不为,日本人就会相信啊?”
“有办法,绝对有办法?”田立成狞笑道,“如果是老吕肯帮忙,那就更完美了……”
吕开山祖上是仵作,他就是在中央监狱当牢头的时候,认识的徐恩曾,又凭一手高绝的刑讯技术,进的党调科。
而这种看脸骨是否受过伤,来辩别相貌有没有改变过的方法,还是吕开山交给田立成的……
田立成又长叹了一口气:那昨天晚上在车上,自己暗示过他之后,吕开山有没有想过,方不为的相貌,就是这样改变的?
八成是想到了……
“老吕不会帮忙的!”田立成冷笑道,“他从来都没恨过方不为,而且在他心里,警政处比什么都重要,他不会冒一丝风险的……”
车庆丰当然知道这一点。
别说在田立成面前,就是车庆丰,都不止一次听吕开山说佩服方不为的话了,特别是淞沪会战和南京保卫战之后。
当然,肯定是在私下里说的。
“老吕的脑子简直被踢了?”车庆丰冷哼道,“这么大的功劳摆在眼前,竟然都不知道争取?真要把方不为给揪出来,警政处还不立地跳好几个台阶……”
刚说了一半,车庆丰猛的停下了话头,眼神灼灼的看着田立成:“我当然也想报仇,但主要是帮你,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但是,我能落到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