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外,郑思逸远远站在一旁,和自己的父亲保持足足三米的距离。他的父亲再次主动上前来到郑思逸的身边。
“思逸,爸爸知道自己没脸站在你的面前,可是,自从你母亲去世后,我就知道自己错了”
知道自己错了?
一听这话,郑思逸已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伤痛,问道:“你既然知道错了为什么还要和那个女人结婚?”
这一句话把他的父亲打压得无言以对。
这句话在他的心里足足埋藏了整整十年。那时的他虽然还小,但他什么都知道。
此时的气氛凝滞得有些可怕。没有人看见黑夜中郑思逸有多少伤痛在他的眼底浮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郑思逸哽咽着嗓子说道:“我这次回来,跟你没有半点关系。能生活在你的视线范围之内,已是我对你最大的容忍。”
“别妄想着我会原谅你……”
虽然,他的话听上去是那么伤人,可比起眼前这个男人,纵使自己说的话再过分也没有他做的事过分。
说完,郑思逸无情的转身离去。
这个男人看着自己儿子离去的背影,他有种望眼欲穿的感觉。他不自觉地伸出手,像是要去抓住某种珍贵的东西,可是,黑夜里什么也没有。他张开嘴,像是要说什么,可却被某种心虚使他止了声。
他知道自已没脸去为自己找借口。事实就是如此。他不是个好丈夫,更不是个好父亲。
郑思逸回到了那天报到时校长专门给他安排的“教师宿舍”。
他看上去很累,很烦。
一进门,他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就直接钻进了洗手间,紧接着传来“哗哗哗”的流水声。
他把喷头的水开到最大,他站在喷头下仰着头,任由水从他的脸颊冲着。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洗手间里被热水释放出来的热气积满了整个空间。
不知过了多久,流水声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