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樊稠、李蒙后,李傕做了两件事,一件是让朝廷诏即拜袁绍为右将军,将樊稠的右将军印绶送往冀州。
第二件事,李傕频频设酒宴宴请郭汜,或酒后留郭汜住宿在自家宅府中。
郭汜娶妻乃敦煌郡效谷县曹桃婓之女令狐婷,其母自制治伤的特效七首神明膏,母女皆通药性。郭汜军中密用此神膏,伤兵恢复比其它部军快。
郭汜妻恐夫君留宿时,李傕赠送婢妾侍夜。
李、郭二人常年并肩征战,相互非常信任,一般的办法很难让郭汜不去李傕家喝酒留宿。
春节后,令狐婷母曹桃婓一直在长安陪女儿未归左冯翊合阳县。
家母女二人商思一个法子以间之,让郭汜不在李傕家留宿。
恰李傕馈赠可食礼品,郭汜妻从中挑出黑色豆豉(chǐ)捏碎给郭汜看,称之为毒药,郭汜不识豆豉泥,起疑心。
郭汜妻又劝两雄不立一栖,对夫君信任李公存疑也。
他日,李傕复宴请,二人饮大醉。回家后,郭汜肚痛,疑食毒。郭汜妻绞粪汁给饮之,呕吐出吃喝下的所有酒食。
郭汜大怒,于是各治兵相攻矣。
韩遂即刻停止会议,预感长安要大乱,命韩桥速再探。
如此内情,必是探部在李傕、郭汜突然爆发部军冲突这一重大事件后紧急联络杨彪妻袁琇。
这是韩遂给探部定下的规矩,无大事不打扰袁琇。
在李傕、郭汜等淫威之下,朝中大臣为保职位和活命,无不极尽能事巴结二人。
以杨彪能在董卓、李傕把持的朝廷中不倒,必有袁琇鬼怪精灵般的活络之功。袁琇必会想到与李傕、郭汜等家眷结为知己,故易知两家内情。
樊氏家族刚刚放弃金城的田产、庄苑去投靠樊稠,抢占三辅望族逃走后留下的田产和庄苑。会否被李傕连锅端全杀光了事?
事发已半个月,去三辅的樊家人一个也没逃回金城,生的可能很小了。
估计李傕不会对樊稠军中的樊稠子中郎将樊猛、樊稠弟中郎将樊密、樊密子校尉樊京等留下活口。
韩遂召集樊家留在联军中未去三辅投靠樊稠的轻骑百骑长樊霹,好生安抚,夸奖有远见,未跟风去长安抢占不义之财。
提拔樊霹为别部司马,从麴演部中调到韩胡的预备部,离开战场。
包括粮库官樊浦在内,给樊家留二个传承血脉和重建樊氏家族的族人。
麴演推举联军中麴家最初向联军中派出的一百人部曲中的麴连接替樊霹任轻骑百骑长。麴连现任队长。
樊家另一位轻骑百骑长樊金已战死在联军二征蜀郡中。
成公英思索了很久,来找韩遂,认为樊稠被杀还有更深的原因。
樊稠如领兵东出函谷关,过司隶河南,必入尚无大势力存在的豫州。
李傕想用袁术插入豫州,节制豫州西部的荆州刘表、豫州东北部的兖州曹操及豫州东部的徐州刘备。
如果樊稠入豫州,袁术、刘表、曹操、刘备必联合起来攻击代表朝廷官军的樊稠,这就坏了朝廷和李傕的大事。
此外,中原豪杰很难接纳边州势力染指中原。单从这一点看,樊稠也必死。
韩遂认同,李傕定是无法忍受之下才内讧,但代价非李傕可承受之也。
李傕吞并了樊稠的二万二千兵和李蒙的八千兵,加上自家的五万四千兵,直辖兵力合计达到八万四千人,比郭汜的五万人马多出三万四千人。
其它三位十分有战力的部军镇东将军张济二万一千人,安西将军杨定一万六千人,宁辑将军段煨一万六千人。合计五万三千人。
三人如参与攻击郭汜,则郭汜必败,但李傕一方死伤也会过五万,剩余的五万余兵力无力掌控朝政和三辅关中平原,但仍为最好的结果。
如三人中立或背叛李傕,则李傕与郭汜兵力相近,必为两败俱伤。
《折竹》书中提到过“异事趋衰,专止于前”。
“异事趋衰”指的是一旦发生异常之事,演变为最坏的结果可能极大。故三人中必有中立和背叛者,结局定然惨烈。
“专止于前”就是用心预防和消除异常事件出现,宁有所失,不走异端。
成公英有《折竹》一书手抄本,必读过这句,似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