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早就在人们的预料中,只是,刨出来看到这样的红薯还是不少人哭了,趴在地头,抱着头呜呜地哭。
仿佛像是打开了一扇悲伤的门,接二连三地地头都传来哭声,有大声的哭,也有小声绝望的哭。
面对天灾弱小的人类无力自救,只能用哭来发泄这悲哀的情绪和无望的饥饿之日。
从这天起,村里时不时的就有人家会传来哭声,前一段时间因为皇帝设坛祭天祈福带来的希望笑容再也不见。
殷家将外面田地的红薯刨出来,可能是因为殷家的地里水还算足够,长的红薯虽然也没有往年那么大,但是稍微还是比村里其他人家好一些的。而最惊喜的是山里的那两三亩地里的红薯,尽管水也是早就断了,可红薯长的却比家里的地里种的还要好。
可能是第一年种,再加上这边土质肥沃,又连续的盖腐殖树叶,倒是真没有想到。
殷家红薯收了后,没几天,殷槿就收到了县里郑府的官家特地给她送来的郑容钰写给她的信。
郑容钰在信里告诉她,边关那边的粮食也收了。不像上石村这边大部分人家只留下了红薯,郑容钰因为手下可用的人多,又都是当兵的青壮,他不光种红薯、小麦和玉米这些常见的,甚至还在深山的一处湿地沼泽地种植了一片稻米出来。
外面旱的连野草都枯黄了,深山里倒是还比较轻。只不过,外面的水干了后,深山里却是危险了很多,一个山谷他整整调了一百多的士兵过去日夜守着才得了六百多斤稻米。
本来稻米收了他高高兴兴地让厨房的人蒸了给他祖父,想给他祖父一个惊喜,可他祖父听他说了后没有惊喜,还沉了脸,虽然没有说他,但是,他知道祖父对他失望。
他对此很沮丧,不清楚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因此,写信来问殷槿。
殷槿叹气,到底是出生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虽然极力想了解民生疾苦,可惜,到底还是只在纸上谈兵。这个时候你还种什么稻米啊!花那功夫和那么多人力你要是种出来的是红薯和玉米这样的顶饿之物,你祖父即使觉得太费人力,可他也会感到心里欣慰。
然而你公器私用种出来这么点稻米,拿去兵营连给士兵煮一顿米汤都不够,你祖父当然是不会高兴,毕竟他坐的位置在那里,不是家里那些养老的高门大户的老太爷。
不过,这些殷槿没有在信里明说。谁知道她这信会不会有人检查完了才送到郑容钰手中。如果她真在心里胡说八道一气的话,被检查的人盛到郑国公面前,万一要是让郑国公觉得她在背后教唆郑容钰这小子什么的...还是不要没事找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