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汉唐一般,也是有危险的,容易出权臣,如曹孟德、司马懿之流。也容易出现武夫乱国的局面,如安史之乱、藩镇割据。但那都是皇帝自己昏庸,无法掌控全局的缘故。实际上,只要牢牢的掌握住中枢权力以及兵权,国家岂是说乱就乱的?
看看不拿武臣当人的后果吧,华夏陆沉,异族趁虚而入,窃据正统,教训难道不够深刻?
“咱们得谋条后路了!”石亨叹了口气,似有所指。
王骥顿了顿,摇摇头,模棱两可的说道:“看看吧,看看再说。”
石亨点头,他其实也没下决断,前途虽然渺茫,但到底该如何做,心里却没个定计。
“那个小家伙倒是个难得的明白人,至少看的清,”王骥说道,似有赞赏之意,又似乎有些可惜,“只是跟大司马那边颇有牵扯,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不好说,不好说,”石亨也是摇头,“看起来不像是一路人呐。”
“老夫看着也不像。”王骥有些可惜,“小家伙其实挺不错,至少能看清朝廷崇文抑武的大略,不像下面那些笨蛋,一个个只知道捞钱。”
“且看看再说吧,”石亨摇头,“只要他与咱们目标一致,是不是一路人又有什么区别?”
“哈哈,”王骥笑了笑,“也对,他一个锦衣卫,怕是也没有领兵的机会,走不了咱们的老路,就由他去吧。”
“听说这小子年前督导顺天府地方剿灭贼寇时,被密云后卫的张兴设伏,不像却被他单人独骑,把张兴的十余名亲兵杀的四散奔逃,”石亨突然说道,“倒是个勇将的胚子。”
“老夫也听说过此事,”王骥点头,“下面卫所的军头这几年越发的猖狂了。”
“唉,糜烂至此,这还是边卫呀。”石亨言语中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抑郁,“可惜,朝廷怕是再也不会放某出去,巡守边事了,否则,张兴等辈,某决不轻饶!”
“哈哈,”王骥笑了笑,看着石亨,“朝廷怎么可能放我等出镇?你还是熄了这个心思吧,老老实实的呆在京师也不错。”
“老杨那厮去的早,倒不必忧心这些破事儿了。”王骥感叹了一句,遂站起身来,“天色不早,老夫告辞了。”
“某送送德翁。”石亨也不啰嗦,事儿已经说完了,大家都是积年的老狐狸了,该如何做,还能不知道么。
如今总体态势对武臣不利,他们也做不了太多,只是尽量延缓这个进程罢了。逆天改命,他们没这个本事,年纪也大了,更没这个精力。做到自己该做的事儿,无愧于心也就罢了。
回到书房,石亨独坐,思绪难安,他的两个儿子石浤、石洵不成器,亲属子侄当中,也就侄儿石彪成器,现任游击将军,镇守威远卫,不在京师。算是有名将之姿,但也仅仅是有罢了,想成为名将,何其难也!
朝政的走向是大势所趋,当武臣无法在朝廷上发出自己的声音,被文官牵着鼻子走时,武臣地位降低、甚至沦为文官的附庸,便已经是不可阻止的大势所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