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丁麟,张璟是放心的,“好好给我看住此地,多修几处墩台、哨所,用以监查往来可疑之人。”
“小人遵命!”丁麟斩钉截铁的领命,“请总戎放心,若有差错,唯小人是问!”
“下去吧,”张璟挥挥手,“用心办差,本官不会亏待你们的。”
这条好容易开辟出来的商路,对方是绝对不会轻易被放弃的,就算暂时放弃了,一旦鞑贼完全占据了河套地区,这条商路还是会繁盛起来的,所以,张璟这也算是未雨绸缪。
先钉根钉子在这里。交给其他人张璟也不放心,就只能交给丁麟了。至于宋成,继续种田吧,至少他搞屯田是把好手。
中午时分,张璟的亲兵押着范用、孔义、陈作三人来到寨中,“候着,某去禀报总戎。”
范用等三人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见,连忙陪着笑,“有劳军爷,有劳军爷。”
“总戎,太原府商人范用、孔义、陈作三人求见。”
这三人肯定就是与王良等人合作的奸商了,张璟懒得见他们,虽然在此事上,他除了妥协之外,并无其他的选择,但晾几个奸商一阵还是能做到的,“让他们等着吧,去把丁麟叫来。”
亲兵领命去了。
不大工夫,丁麟来了,他现在开始掌管木瓜园寨,自然要了解寨中的情况,其他的不说,单是熟悉人头,就够他忙活一阵的了。
况且还远不止如此,木瓜园寨虽然只有二百余人,防区却极为广阔,府谷县地方就不必说了,边线拉的极长,在边墙未曾修筑起来之前,单独修筑墩台的作用不大,但如今总戎把他留在这里,严抓走私,那么墩台的报信作用便不可忽视了。
这么长的防线,他才一千人马,就算累死,也守不过来,所以,在某些要道修筑墩台,派驻士卒,就能够起到很好的哨探作用。
而一旦边墙修筑起来,与这些墩台连成一线,能够发挥的作用便更大了,不仅仅是通信,防御也能兼顾。
因此,他这一上午忙的团团转,下午还要亲自率人,去治下的防线实地考察一番,纸面上的东西再详细,也比不上亲自去看看。
“这几人由你处置吧,”张璟指了指外面的范用等人,“不必着急,先晾晾他们。”
“小人遵命,”丁麟抱拳,“如何处置,请总戎示下。”
“货物肯定不能给他们,”张璟说出了自己的要求,“至于人嘛,要放也行,拿钱来赎。”
“是,小人明白了。”丁麟领命退下。
张璟不甘的一拍桌子,只不过,再不甘他又能如何?他仅仅是个边将罢了,虽说官职看起来的挺唬人的,但并无多大权势,就算在延绥内部,如果延绥巡抚想要节制他,都有太多手段,让他无从施展,只能老老实实的呆着。
就别说出了延绥镇了,出了延绥镇,谁认识他张璟是什么人?
所以,别看他人赃俱获,就算没有那些顾虑,想要凭借这个,定王良等人的罪,也不大可能。
还是那句话,你一个延绥总兵,有什么资格管其他地方的事情?况且又是政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一个越权就够张璟喝一壶的了。
这就是现状,他无法改变。
虽然有所依仗,但见张璟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范用等三人一个个心中忐忑,六神无主,等的时间越长,就意味着这一关越发难过。
是啊,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跑到对方的地面上搞事情,换了谁都不会给你好脸色的。
到了傍晚时分,丁麟巡边归来,这才想起张璟让自己处置这三个太原府商人的事情。总戎让字晾一晾他们,他倒好,直接晾了他们一下午。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总戎也不待见他们,否则也不会让自己打发他们。
“来,”丁麟站在寨门处,也不急着换下铠甲来,一手握着马鞭,一手对三人招了招手,“过来。”
范用等三人早已站的腿软脚麻,心里跟长了草似得,这种等待审判的焦虑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幸而他们三人也算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从行商开始,数十年间的努力,成了太原府甚至整个山西数一数二的大商人,靠的可不是什么诚信经营,而是刀头舔血,这大半辈子打拼下来的。
与同行斗、与鞑贼斗、与匪寇斗,甚至与边军、官府斗,这才有了现在的荣华富贵,所以,眼下这点阵仗并不算什么,不过是下马威而已,他们还承受的住。
承受的住归承受的住,但这等无声的煎熬也绝非好受的。
“小人见过军爷。”范用等人拖着沉重的双腿,一瘸一拐的走到丁麟面前,陪着笑行礼。
丁麟上下打量着几人,冷笑道:“狗胆包天的东西,私通鞑贼的缺德事儿没少干吧,真是枉披了张人皮。”
要是可以,丁麟真想砍了这几人的狗头,以儆效尤,只是可惜的很,杀几个人渣败类很简单,但后续的影响太大,大到他的上司张璟都无法承受,得不偿失。
“人,你们可以带回去,但不能白白的带走;货,就别想了。”丁麟懒得跟这些缺德玩意多说,直接说出了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