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抓到公安局后顾盼颜没见到朱凌宇，他在迷迷糊糊中还梦到了他们还在上大学，朱凌宇坐在他的前面，但是他们没有说话。

后来他们被带到一间大的屋子，屋子中间有个干大浴缸，其余什么都没有，叫他们在里面蹲着。陆续又来了几个人，加起来差不多有十七八个人，十平方米左右的屋子几乎蹲满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瞌睡像死神一样摧残着他们的神经，只有一道门，一扇小窗，而窗户外面又黑黝黝的，他们不知道几点，他们都想吃饭，都想睡觉。

他们也不管警察还会不会来查看，有人头靠着墙壁打瞌睡，有的把头扑到大浴缸上睡觉，有些怕事的商量说一部分人睡觉，一部分人监视着警察，只要听到脚步声立马叫醒睡着的人。

看到大家都为此深受伤害，团结熬过这一次灾难是唯一的目的，大培训员先做起了榜样。

顾盼颜把头靠在浴缸上也不管他们怎么商量睡着了，期间他模糊感觉有人开门进来又出去，但是疲惫和饥饿催眠着他昏昏入睡。

顾盼颜又做梦梦见自己进了传销，他家人也在搞传销，到处都是搞传销的，他怎么逃也逃不掉。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被叫醒，眼睛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看人也迷迷糊糊的，依稀听到有人说：“这里有几个馒头，大家分着吃吧！”

顾盼颜从兜里掏出眼镜，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分到四分之一个馒头，冷冰冰的，但是现在有吃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是看到一口可以吃掉的馒头，他不想吃的太快，尝不到味道。

所以咬一小口在嘴里，在细嚼慢咽一番才吐下去。

四分之一的馒头还分不周，有三个人说不想吃，有一个人看不够分说自己不饿。这四分之一的馒头吃了好久好久。先前窗外黑黝黝吃到天空开始有亮光。还没吃完，警察进来点名叫出去，出去的人没在回来，后来只剩下六七个人。

顾盼颜没被叫出去，他不知道叫他们出去是干什么，有人猜猜说警察在一个一个的送他们离开高密，有人说这次没那么好运气出去了，说不定都要被坐牢。

提到坐牢顾盼颜心里还是害怕，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要被坐牢，他从没想过做违法的事情，坐牢一向在他心里是一个遥远的想法。所以他想，要是自己坐牢后爸妈知道怎么办？康燕还会等自己吗？坐牢出去后找工作怎么办？

他也想起苏妍和宝宝，他想这一次不可能和她们在一起了，他感觉自己好像失去清白之身一样没脸见她，这一次彻底结束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警察进来把他们带到公安局院子里。

他们深深地呼吸着清晰又冷清的空气，恍如重生的感觉。

这一夜太漫长，除了这些警察和他们外，没人知道这一夜他们挨了多少打，受了多少罪。

公安局大门的正中间一个钟表滴答滴答地响着，上面的时间是中午十一点，他们被安排站在公安局大门前，大约有三四百个人，好多熟悉的面孔。但是不时又会有警察在他们之中把人带进去，而带进去的人几乎没有再出来，但也有出来回到他们中来的。

一直到下去四点，F警察站在公安局大门口，吹着哨子，叫道：“大家安静，听我说，立定，稍息，请高密市公安局的Z局长给大家讲几句话，大家欢迎！”除了站在上面的十几个警察拍手外，院子里站着的三四百人只有熙熙攘攘的几个人拍手，Z局长扫了下面的人一遍，说：“大家现在应该都知道了，传销是违法的，大家也该知道，高密市不欢迎你们。我希望你们离开后不要再回来，只要再见到你们将严惩不贷。”停了几秒钟才又说：“等会记者要来采访，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不用教你们，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Z局长说完话后F警察说：“等下我们会每人给你们发一个馒头，这是我们的做饭阿姨大半夜起来为你们蒸好的，所以请大家尊重下，都先别吃，等下记者来了后你们才吃，我相信你们不笨，要是谁想在记者面前出什么幺蛾子，那你不妨试试。”

有两个警察抬着一箱馒头走过来，从前面开始每人发一个馒头，发到第三排的时候感觉不够了，然后隔一人一个馒头，叫一人分一半，到第五排的时候只是二十来个馒头，于是隔四五个人给一个馒头，叫大家一人分一点。

顾盼颜和朱凌宇，杨福利等人站在倒数第二排，二十几个人一排只分到两个馒头，杨福利搬开四半，给了顾盼颜一点，让顾盼颜在分给其他人。

顾盼颜看着一口就能吞下的小半个馒头，拌成两半，给了朱凌宇一半，把剩下的一小半又给了杨福利。

过了十几分钟，一辆面包车停在公安局院子外面的公路上，下来一个记者和一个摄影师，赶了过来，开始给他们拍照采访。

顾盼颜和杨威、***和杨海，朱凌宇等五个人离开公安局是下午五点左右，他们不敢直接回住的地方，即便是很困，也在街上转了好几圈，才在一个小旅馆二十元一间租了三楼的两间房，房东是个老头，很客气地给他们打了两水壶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