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妍在的这里叫吴家院子，几乎都是姓吴的。

这吴家院子三面环山，中间有条小溪，两边是居住的房子，人口分散。是离镇最远，离县城偏僻的村之一，也是离别的城镇较远的村之一，也是公路没有直通的村之一。因为地形复杂，道路施工困难，外加修路对这里的经济建设没有实际的效果，所以有人申请过几次，镇上一直不愿意拨款。

手机信号经常没有，这里的人用的都是功能机，偶尔看到个智能机都只是个摆设，所以他们有时候要打个电话还要爬到更高的地方。

她借住的这家也姓吴，当家的男的叫吴老三，五十多岁的男子，弯腰驼背，走路一摇一晃，常给附近的村里建房子，女的叫周桂花，四十多岁，她的皮肤灰暗，常年游走在生活边缘累积下的风霜在他的脸上留下深刻的痕迹。家里有四个孩子，大女儿十五岁叫吴欢，二女儿十三岁叫吴甜，三女儿十一岁叫吴喜，最小的儿子七岁叫吴地，家里有三间土草房子，在这个村里算得上中等。

大女儿吴欢上过三年级，吴老三觉得女儿能够认得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了，三年级只上了一个学期，吴老三让她回来帮她母亲去地里干活。二女儿和三女儿还在上三年级，小儿子上一年级。

在苏妍来的第二天晚上六点左右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媒婆来打探消息，得知没有婆家后离去，第三天很早媒婆领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子来到吴老三家。苏妍和吴欢睡一张床，还没醒来，起床准备上学的吴喜跑进来，拍着吴欢的被子说：“姐，有人来看你了，妈妈叫你起床。”

吴欢醒来，说：“这么早，我还没睡醒呢。”

吴喜说：“我叫你了，等下你不起来，被妈妈骂那可别怪我没说，我要上学去了。”

吴欢不情愿地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苏妍在吴喜叫吴欢起来的时候也醒了，但是她没有起来。

不一会儿听到媒婆的声音，说：“哟哟，大妹妹这么早就起来收拾家里，真是一个懂事的好闺女。”

吴欢说：“阿婆，你坐。”

阿婆坐在凳子上，说：“黄忠，你也进来坐。”

叫黄忠的男子走进屋里，也坐在木凳子上，这时吴老三走进了，坐在床头上。阿婆对着黄忠说：“叫叔叔。”

黄忠说：“叔叔早！黄忠在兜里掏出一包玉溪烟，从里面抽出一支寄给了吴老三，吴老三伸手接过，从床头拿下烟杆，插到烟嘴里，猛吸两口，才用眼神扫了黄忠一眼，却没有说话。”

吴欢拿着毛巾去院子里洗脸，阿婆嘱咐说：“大妹妹，快洗了进屋来。”

周桂花在院子里梳洗完才走进屋，问：“这孩子是那个村的？”

阿婆说：“他叫黄忠，是靠近镇的刘家村的人，这孩子我了解，人挺不错，勤奋老实，现在在外面上班，每月三四千多，家里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他和他爸妈常年在外，还有个弟弟和妹妹现在在镇上上中学。”

周桂花说：“还是出门好，像我们没有文化，一辈子围着这几亩土地转，没有出路。”

阿婆说：“黄忠上完初中的，有文化，如果成了话，以后就可以带着大妹妹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虽然开着点灯，但灯瓦数低，屋里也显得暗。

黄忠双手放在大腿上，笔直地坐着，偶尔抬起头看看屋里。

吴欢洗漱完后走进屋，搬了一个木凳子坐在她妈妈的旁边。

吴老三又看了看黄忠，说：“我是没有意见，让孩子们自个看去。”说着拿起烟杆站起来，走出门，阿婆也站起来，说：“那你们年轻人聊聊，说着拉着周桂花跟着吴老三出去，家里只剩下吴欢和黄忠。”

黄忠见大人都出去后，才问：“你想出门打工吗？”

吴欢说：“想是想，可没到年龄，办不了身份证，而且我家在外面没认识的人，我爸妈不让我出去。”

“身份证十六岁可以办了，你今年十五岁，也差不多了，可以先暂时办个临时的，等再过一年来办，我十六岁就出门了，一直在外面打工，今年回来就是为了找对象。”

“我也想出门，可我要帮我妈妈干活，等妹妹和弟弟再读两年书，我再出去。”

“家里的活让你妈妈做，你在外面至少一个月二千多，一年二万多，比种地好多了。”

“我要问问我爸妈。”

……

苏妍听着他们聊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是吴欢叫醒她的，吴欢说：“你是城里人，见识多，你帮我看看黄忠怎么样。”

苏妍说：“这要你自己拿主意。”

吴欢说：“姐，你就起来帮我看看。”

苏妍也是不情愿地起来，走出房间，看到黄忠正坐在凳子上看着她，她对他微微一笑，说：“早。”

黄忠没想到屋里还有一个女孩子，说：“早。”

吴欢介绍说：“这是我姐。”

黄忠又说：“姐，好！”

苏妍见黄忠穿着一套休闲服，胖高，问：“你现在在那里上班？”

黄忠说：“我现在在浙江省永康市。”

苏妍说：“挺好的，你们聊，我出去下。”她不知道说什么，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