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动作利索点,老爷说了,公子这次铁定回来。”福伯声音落下,远远瞧见了明黄马车,吓得一个踉跄,连忙小跑着上来。
“福伯,这是怎么回事?”李汐淡淡扫了一眼那些器具,这哪里是有人生重病,分明像是要办喜事的。
“我家老爷说,公子要从边关回来了,让小的添置些家具。”福伯虽年过不惑,当年却是凤铭身边的第一先锋,只因一场战役中为了救凤铭,肋下中了数枪,从此再不能提枪跃马。
“你家老爷不是病重了吗?”李汐高挑眉头,倒是听说凤铭边关还有个儿子,只是终日闲手毫无建树,自己也就没做理会,由着他在边关混日子,也算是对凤家的格外照顾。
“老爷确实病重。”福伯抬手,无意间对上李汐狭长的丹凤眼,额头上滑下一滴冷汗,只觉得背脊发寒,心虚的轻咳一声。
“老爷子是在卧房休息吧?本宫带了太医来,让他看看老爷子怎么了。”李汐丹凤眸一挑,看福伯这个样,恐怕又是那老爷子搞出的玩笑话,紧提着的心也微微的一松,这老爷子真是胡闹!
“这个.这……不敢劳烦公主.”福伯吞吞吐吐,偷偷的偏头轻拭额际的汗珠,却见自家主子精神抖擞,满面春风的从偏房晃了出来。
“大家动作麻利点,弄得好老夫重重有……”苍劲的声音戛然而止,凤铭看着被一大群人簇拥在中间的李汐,讪讪一笑,立马扶着一旁的盆景做虚弱状,“不知公主驾到,罪臣有失远迎。”
李汐看着那一袭青衣之人,方正的国字脸却故作一番愁容,顿时哭笑不得,一肚子的火气硬生生没了,瞥了眼新衣,“本宫看老爷子生龙活虎,领兵抗敌也不成问题,摆驾回宫!”蓝色长袖一拂,作势离去。
“公主且听老夫讲明缘由。”凤铭说着,健步如飞,几下窜到李汐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公主,里头请上座。”又转头吩咐福伯,“上茶。”
李汐淡淡的看了一眼凤铭,头微扬,阴阴说道:“本宫倒要听听,凤老得了什么良方,竟能从阎王手里抢人?”言罢缓缓行至客厅,于主位坐下。
“你们都先下去。”
“是。”
凤铭遣散了众人,坐在一旁却是良久不知怎么开口。
茶早已经备好,今年新到的雨前龙井,在青花瓷杯中散发清香。李汐只看凤铭,站在一旁的新衣忙接过茶,又递给凤铭几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说话。
“不瞒公主,这些年来,老臣愈发的力不从心,思及已故的夫人,更是伤心欲绝……”凤铭说着竟哽咽起来,抬袖欲拭泪,撇见李汐犀利的目光,立即正色道:“孽子常年在边关,老臣有心让他回京,怎知那孽子性子太倔,宁死不回,老臣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请公主赎罪。”
李汐无言地看着凤铭,好一会儿,方才罢罢手,端过新衣手中的茶水浅嘬了一口,轻描淡写道:“如此惫懒之人,不回也罢了,本宫赐凤老几房小妾,再生一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