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汐很满意众人的态度,随后又道:“至于太湖仙石的事情,本宫也已令人去查,究竟天灾人祸,只等仙石抵达朝堂之上,自见分晓。”
此次再无人反对,又说了些旁的事情,散朝各自离去。
凤铭与安国候留下,随着李汐来到勤政殿。
四下无人,安国候关切问道:“今儿瞧见公主十分疲惫,可是因皇上的事情伤神?”
思及昨夜的事,李汐不愿多想,点点头,“皇兄如今如同六岁孩童,只怕他遇到什么危险。何况此事一旦传出,天下恐慌,六皇叔趁此机会更立帝王理所应当。若到时候他拥囚禁在幽州的大皇子为君,群臣权衡利弊,定会答应。”
“乾清宫既然有佑儿,公主大可放心,只需要控制好知晓此事的人便可。”对自己儿子,安国候还是十分信任的,旁的事情安佑做不来,耍点小聪明,可是那小子的强项。
“三皇兄正在审讯芦荟馆的人,还不知结果。”李汐说话间,李昭由童儿扶着进来,见几凤铭等人要起身,他罢罢手示意无需多礼。
“我问过太医院的太医,秦嫔昨夜大病不假,皇上也是半夜便离开的,再没有消息。”李昭坐下后,缓缓说道:“以皇上的智力,不可能独自离开皇宫,还能避开女策的耳目,他可能被人绑架了。”
李昭的话,令李汐脸色变的煞白,虽然已经猜到了这一点,却一直不敢面对。
凤铭道:“青言现在正在追查秦家陵墓的血案,老夫也查出一点蛛丝马迹,少顷便与李勋汇合。”
“此事也是迫在眉睫,老爷子,十年前秦家的案子我虽压着,只怕压不了多久,须得尽早查清楚。”李汐担忧道。
“老臣这就告辞。”凤铭不再多话,立即起身告辞。
安国候随即也告辞,殿中只剩下李昭与李汐兄妹二人。
“三哥哥,这两日你辛苦了,余下的事情便由我来吧。”李汐担忧地看着李昭,不忍他拖着如此孱弱的身子,还四处奔波。
李昭忍着咳嗽,吞下童儿递来的一颗药,“我无碍,倒是你,没事吧?”
温柔的声音,几乎令李汐掉了眼泪,她别开头忍住心酸。知道李昭所问的事情,李汐轻声道:“原是我对不住他,待此事一过,我便与他解除婚约,还他自由。”
“你有仔细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李昭不忍苛责,只是柔声说道:“我虽不知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看凤尘那样子,那定非他本意。你二人之间的事情,我也不好过问,汐儿……”
李昭拉住李汐的手,慢慢握紧,“只要你觉得开心,就好。”
李汐强忍着泪水点点头,让童儿送李昭回水月别居,振作精神,开始批阅折子。
兰青言为了秦家陵园一事四下奔波,一夜未睡下,回府正要睡觉,才进入院子,就见凤尘一身狼藉坐在院子的石桌上发愣。
他似发现新大陆一般,蹭了过去,不确定喊道:“凤大公子?”
凤尘没有反应,兰青言又喊道:“驸马爷?”
凤尘仍旧没有反应,兰青言伸手在他跟前晃了晃,还是没有动静,他挑了挑眉头,“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又被打入冷宫了?”
凤尘终于动了,他转头看着兰青言,一贯冷漠的表情,只是眼中神情太过复杂,复杂的不像那个冷淡的他。
兰青言这才发觉凤尘是真不对劲,坐下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三殿下不是令你前去看着公主吗?”
提及李汐,凤尘脸上表情才有了波动,苦笑道:“她大概,再也不愿见到我了。”
察觉到事态严重,再看看凤尘衣裳不整,兰青言睁大了眼,“你该不会对她用强了罢?”
凤尘没有说话,兰青言便指着他开始数落起来,“你说说你,平时看你听衣冠楚楚的,怎么一遇到她就控制不住自己?天下那么多女人不招惹,偏偏要去招惹她?现在好了吧,这次不是被打入冷宫,只怕你出个门迎接的就是她赐死你的圣旨……”
说着说着,兰青言又感觉到不对,“你和公主是夫妻,男欢女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何况即便她不愿意,你也犯不着用强啊,难道你真的中了名为李汐的毒?”
听兰青言喋喋不休念叨着,凤尘心情反而没先前那么沉重,现在细细想过昨夜的事情,才发觉太多的巧合。
李汐对李铮的感情那样好,在李铮失踪的情况下,怎么还和沈清鸣打情骂俏?
李昭曾说皇贵妃在来仪居看着,为什么会变成沈清鸣?
何况那个时候李汐还在睡梦中,她或许只是在找一个依托,恐怕连自己拉着的是谁都不清楚。
再想想前面的事情,更觉得疑点颇多。这样一想,凤尘暗怪自己太过冲动,竟然犯了这样愚蠢的错误。
他起身,就要入宫去见李汐,却被兰青言拉住,“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如果是你错了,相信我,她现在肯定不愿意见你。”
见凤尘不语,兰青言又道:“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公主自然没有心思处理这儿女情长,与其现在入宫去找不自在,你倒不如想想如何解决眼前的事情。”
凤尘暗暗想着兰青言的话,昨夜的一幕幕浮上脑海,他身形顿下,再没有勇气入宫。
兰青言拉着他坐下,老神在在道:“前头你让我查沈清鸣的身份,已经查出来的,还亏得李勋李大人。”
“如何?”凤尘焦急问道。
“徐玉县十五年前发生了大灾,整个村庄惨遭灭顶,唯一剩下一个孤儿,被回乡养老的老太医收留,此人正是沈清鸣的师父。而沈清鸣,就是那个孤儿。”兰青言道。
“这么说,不是他。”凤尘低声呢喃。“那么会是谁?”
“不管是谁都好,至少他身家清白。我朝着你给我的那条线索,去追查秦风此人,从老爷子那里得到的消息是,此子确系秦傲的儿子,只是当年是青楼女子所生,而且不到三岁便死了,因此鲜少有人知道。”
“原来如此。”凤尘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想了想,又问道:“可有凶手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