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子不也没好,朕没事。”李铮说着要夺回折子,被李汐躲开。
“魏子良,带皇上去休息。”李汐不容分说地叫了魏子良进来,沉声喝道。
李铮无奈,只得下去休息,临走瞧见了李依依,见她面色泛白,停下身形柔声问道:“依依是否不适?”
李依依恍然着回神,摇摇头,“谢皇上关心,臣妾并无不适。”
李汐命新衣将勤政殿剩下的折子全部搬过来,又让李依依先回去,她却固执地留了下来。
晚间,李铮喝了药,病情没有好转,反而愈发的厉害,高烧不退。
太医院的人被紧急诏了来,诊脉开方,一直忙到天色渐亮,李铮方才苏醒过来。
见他醒了,李汐几乎红了眼眶,上前去询问他还有哪里不适?
李铮摇摇头,便要魏子良为他更衣上朝,李汐一夜未合眼,却执意要跟去。
朝上百官行礼,发现李汐竟然也上了朝,微微惊讶之际,又发现二者的面色都不是很好,一时间在心中揣度,两位主究竟出了什么事?
散了早朝,李汐送李铮回乾清宫,守着他又睡去,方才折回勤政殿批阅折子。
谁知凤铭却在勤政殿恭候着她,二人相互见了礼,各自坐下。
“府中出了这样的事情,都是老臣管教无方,还请公主恕罪。”凤铭是个老顽童,与李汐之间除了君臣,更多的似亲情,因此不是什么大事,说话向来很随意。这次的语气,却格外的凝重。
“这些日子老爷子不曾入宫来,可就是为了这事。”知道他说的什么事,李汐淡淡然道:“原不是什么大事,凤尘的为人,老爷子应该比我更清楚,他并非那样的人。”
“白芳为了此事,已经闹了许久,此事或许是误会,到底是他不小心,公主生气也是应当,只是万念保住身子,要怎样惩罚他也无妨的。”凤铭由心道。
李汐罢罢手,示意此事就这样过去了,又问道:“老爷子此次入宫,可有旁的事情?”
凤铭脸色凝重起来,“起先老臣看皇上的脸色,似乎不大对劲。”
李汐点点头,“昨夜皇兄犯病,我瞧着不同往日,就担心是旧病发作,章太医说不清楚头前沈公子用的什么药,不敢妄下结论,我担心……”
后面的话李汐没说完,凤铭便知道了她的意思,李铮的病毕竟根深蒂固,沈清鸣短短三个月令他恢复正常,可毕竟这十年间的记忆还没有恢复,深怕还有其他的变化。
凤铭长叹一声,揉了揉眉心,“公主有心要交出大权,皇上一人之身,系天下万民,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今日朝上,百官便已经发觉皇上不对劲,长此久往下去,怕出事。”
李汐也正有此担忧,“所以,本宫打算,再请沈公子入宫一趟。”
“自神医离宫后,便没了他音讯,要找他,恐怕不易。”
“不易也得找,两年前我也认为不能遇见他,还不是给我找着了。”李汐相信,只要沈清鸣知道皇上的病情反复,就一定会回来的。
“也罢,臣会暗中寻访。”凤铭说着起身告辞,临走看了看案子上堆叠似小山似的折子,微微一顿后,劝慰道:“公主也要保重才是。”
李汐点点头,“老爷子放心。”
自此,李汐便令幻樱四下打听沈清鸣的消息,凤家军也暗下寻访,半个月时间过去,无半点进展。
而李铮的病情却一直反复无常,甚至有时候半日半日的昏睡,醒来后也不认得李汐,不认得宫里的人。
有时醒来又认得,只是不记得从前许多事,记忆完全混乱了。
李汐当着他的面不发作,回到来仪居后偷偷抹眼泪,每次幻樱来回禀消息,她是阵阵失望。
李依依衣不解带地在乾清宫侍奉,眼瞧着一日比一日消瘦,李汐也劝解她下去休息,换别的妃嫔来,她却执意不肯。
倒是李盈盈,自李铮病后,来瞧过一次,便窝在凤熙宫,再没有来乾清宫。
凤尘知道乾清宫出事,这两日与安佑兰青言几人,一直奔走忙于寻找沈清鸣,仍旧无果。
这日,三人自是东南西三个方,赶回京基状元坊会面,详谈之下,皆是杳无音讯,不免心中无望。
话扯到沈清鸣身上,兰青言不由的打趣起凤尘前头吃醋的事情,“最不愿沈清鸣入宫的,就是你,凤尘,你该不会故意不找到他的吧。”
凤尘无言看他,他是对沈清鸣颇有忌惮,可此事事关国体,他怎会因为一己私心,而坏了国家大事?
安佑担忧道:“既然皇上的病情还有反复,沈清鸣就这样放心远走,这该是医者所为吗?”
凤尘立即从他的话中捕捉到一丝讯息,“你的意思是,沈清鸣是故意藏起来的?”
安佑道:“还不知,可沈清鸣这个人,我看着邪气的很,原本想着公主将他打发出宫去是好事,如今又请回来,不知是好是坏。”
“无论好坏,皇上的病情要紧,只不过多防备些便可。”凤尘道。
三人正说着,外头有人匆匆来报,说是神医找到了。
安佑忙问怎么找到的,那小厮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三人便匆匆赶回宫里。
沈清鸣正在为李铮针灸,见他们三人行来,颔首为礼。
李汐一旁瞧着,焦急中,又多了一丝心,“皇兄病情反复无常,不知沈公子可有良方,能断了这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