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翁,请恕孙儿抖胆,以孙儿的浅见,这西北迟早会变成李大帅的囊中之物。”折御寇在涉及到家族存亡之时,丝毫也不敢马虎大意,他觉得有义务把灵州的实情告知祖父折从阮。
“哦,何出此言?”折从阮拧紧眉头,死死的盯着长孙折御寇的双眼,眼神明亮至极,直欲穿透他的心窝。
折御寇叹了口气,解释说:“我灵州军明面上仅有一万余兵马,实际上,随时随地可以扩军到三万,老百姓都愿意替李大帅效死命。这是由于李大帅将本地士绅一网打尽之后,分了永业田给本地的汉民。阿翁,据孙儿暗中观察,本地的汉民视李大帅,如同再生父母,恩及全州百姓的活菩萨。”
折从阮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明白,折御寇说的确实是实情。
据折从阮这几日在灵州城内闲逛,所得到的一手资料,李中易在灵州的威望之高,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阿翁,我府州军一般是三日一操,可是,李大帅麾下的灵州军却是一日三操。”折御寇一心为了折家的命运和前途,索性不再藏着掖着,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他心里的想法一股脑的说了出来,“灵州军精锐异常,以孙儿之见,夏州的拓拔家很可能不是李大帅的对手。”
折从阮眯起两眼,凝神细想了一番,异常认真的问折御寇:“何以见得?”
折御寇心知肚明,祖父对他的说法,并没有完全相信,于是解释说:“灵州的骑军虽多。实际上,战力惊人的却是步军。阿翁,这灵州的步军,异常注重兵器和战阵的配合,纪律严明……可谓是钢军……”
折从阮暗暗心惊。折御寇在他的面前,从不打诳语,由此可见,李中易的实力确实膨胀得惊人。
“阿翁,夹胡谷之战,孙儿亲眼所见。区区数千步军仅仅利用弓箭和燃*烧罐等物,楞是击败了数万灵州党项诸部。虽然是偷袭战,可是,孙儿相信,即使是摆开阵势决战。灵州党项诸部依然有败无胜……”
折御寇解释得越多,折从阮就愈加心惊,步军居然可以正面对决数倍的骑兵,咳,就算是勇悍的府州军,也不敢这么玩啊?
“阿翁,孙儿也算是看明白了,整个西北能够帮衬咱们折家。除了李大帅有这个实力之外,再无别人。”折御寇的决死都接受了李中易的新式练兵法之后,早已是脱胎换骨。与往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折从阮点点头说:“大郎,你觉得李大帅会帮咱们么?”这一问,恰好问到了点子上了。
折御寇叹了口气说:“就是这一点,孙儿一直没有想得太明白。”
折从阮乃是掌权多年的实力派军阀,他的心里自然明白,平白无故的。李中易怎么可能冒着损失巨大的风险,前去帮助府州呢?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年头。但凡有地盘,有实力的军头,无利谁会起早?
“大郎,据你所见,这李大帅喜欢什么?”折从阮心里还是有些底气的,府州民间虽穷,可是,折家的府库之中,却不乏金珠玉宝以及财帛等物。
“阿翁,据孙儿平日私下里留心,李大帅还没来灵州之前,家资就已巨万,非常富有。”折御寇仔细的琢磨了一番,忽然眼前猛的一亮,小声说,“李大帅的小妾就在州衙后院之中,前些日子,孙儿隐约听说,李大帅好象得了一对孪生子女,疼爱之极。”
李中易乃是堂堂逍遥县公,朔方观察处置使,西北四州之主,将家小留在开封,带着妾室上任,原本就是驻外藩镇的惯例。
既然李中易不缺钱,又位高权重,那么,倒底送什么好东西,才能打动李中易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