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中易考察高嵩的同时,北京大名府,魏王符彦卿的内书房中,也有两个人在谈李中易的事。
“阿德,你再给我说说,这位李相公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符彦卿把玩着手里的催玉镇尺,目光深邃的盯在高晓德的脸上。
实际上,这一次李中易被派出京,来大名府吊唁符彦卿的亡妻,符昭信已有来信。
而且,符彦卿此前也已多次询问高晓德,让他详细的介绍了,跟随李中易一起北进契丹,大获全胜的各种细节。
不夸张的说,就连竹儿小娘子的各种事迹,符彦卿都听得津津有味,十分入神。
高晓德干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说:“王爷,请恕小人抖胆直言,我家的兵马,虽有五万之多,却也难敌李相公麾下的那一万羽林右卫。”
他其实很想说。哪怕是八万大名府的节镇军,在遇上了羽林右卫之后,依然是败多胜少。
带过兵的将领。都知道一个浅显的道理,军纪森严。极富有纪律性的军队,面对乌合之众,破而败之,易如反掌尔!
符彦卿点点头,高晓德的口吻,和符昭信所说的,大致差不多。只不过,符昭信跟着李中易一起去的是高丽国。而高晓德则是北进契丹人的腹地。
别看李中易都是大获全胜,在符彦卿的眼里,李某人的高丽灭国战争,岂能与差点全歼了契丹的精锐铁骑属珊军,相提并论呢?
符彦卿至今记忆犹新,想当初,他手下的三万精锐之师,在契丹人的铁骑面前,就如同冰雪遇见烈日一般,短短的半个时辰之内。便彻底消融,一败涂地。
从那以后,符彦卿在心理上。对强大的契丹铁骑,存了很大的阴影。
要知道,被击溃的可是符彦卿,精心训练,用来看家护院的主力部队呐!
谁曾想,面对算上辅兵在内的三万多契丹铁骑,李中易手下的羽林右卫,竟然可以正面破之,这是何等的强悍?
符彦卿背着手。绕室内转了好几圈,忽然停下脚步。再次问了同一个问题,“阿德。照你的说法,那李某人竟是异常重视水师?”
高晓德知道,魏王为何会这么问,只是,这个问题实在太过空泛,他一时竟不知从何答起?
只是,在符彦卿的逼视之下,高晓德按照他自己的理解,再次给出了同样的回答,“水师的优点是,运兵速度极快,而且,契丹人不擅长水战。不过,若是海上刮起狂风,则很容易全军覆没。”
符彦卿点点头,意味深长的说:“南船北马,这李某人倒是深得其中三昧。据二郎多次来信说,对这位李相公,一定要尽力笼络,你怎么看?”
高晓德心头猛的一凛,开什么玩笑,就算是魏王再信任他,也必是疏不间亲。
符昭信是魏王的第三子,因二兄年幼夭折,王爷索性改了排名,在嫡系血脉之中,排名第二。
以前,因为符昭信比较纨绔,又是次子,无法继承魏王的家业,所以被打发去了京城,让他依附于小符贵妃,为将来分家之后的另立门户打基础。
谁知,原本已经算是家族弃子的符昭信,居然运气极佳,跟着李中易去了一趟高丽国,竟捞到了不小的军功。
有了这一层渊源,这位符家的二郎竟然入了柴荣的法眼,眨眼间,便青云直上,其地位和实权,反而高居于符家世子之上。
高晓德就算是再笨,他也知道,家中有个异常能干的二郎,对于世子地位的威胁,必定大得惊人。
涉及到了家族的传承问题,高晓德这个符家的门下走狗,哪敢多说半个字?
“王爷,小的脑子笨,只知道您指到哪里,就打到那里去。”高晓德变相的表了忠心,指望着符王爷能够就此放过他。
符彦卿摆了摆手,笑道:“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么?少耍滑头,本王只想听听你的个人看法,绝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高晓德心里异常清楚,当本王这两个字眼出现在符彦卿嘴里的时候,意味着自家王爷,有些不太高兴了。
可是,世子也好,二郎也罢,都是王爷的嫡子,高晓德区区一个牙内副都指使,怎么敢掺合这种要命的事呢?
“王爷,小的见识有限,说错了话,您可千万别生气。”高晓德还没想清楚此事的危害,故作迟疑是想拖延时间,让他考虑得更清楚一些。
符彦卿把眼一瞪,斥道:“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王爷,小的觉得,不妨问问皇后娘娘?”高晓德暗暗捏了一把冷汗,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借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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