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后的心情,最近有些不太舒坦,用饭的量,比往日里少得多了!
甜丫又不听话了,老是去惹宝哥儿。宝哥儿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不敢对甜丫动手,却屡屡拿甜丫身边的宫女下手。
薛太后亲眼所见,甜丫身边的大宫女红妮,雪白的手臂叫人掐得青紫见血,煞是狰狞可怖。
没办法,甜丫和宝哥儿是薛太后老来所得的一双子女,平日里爱若珍宝,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根本就舍不得打骂。
然而,宝哥儿这事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他和甜丫闹别扭,怎么可以拿下人不当人看呢?
作为天家的成员,看似享尽了荣华富贵,谁都惹不起,实际上,早有古训,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万一,红妮突生歹念,在饮食上面做文章,那就悔之晚矣了!
李中易一向以军法治家,搬进皇宫后,同样以军法治宫里人,且赏罚分明,不循私情。
如果继续纵容宝哥儿胡来,将来真出了大事之时,那可就来不及了。
这几日,甜丫都被拘在薛太后的宫里,不许出门半步,目的就是不想一双儿女继续纠缠下去。
唐蜀衣知道薛太后的心事,只是,她虽然掌握了宫里的实权,毕竟不是正经的皇后,小叔子和小姑子的事儿,压根就轮不到她来过问。
“禀太后娘娘,南阳郡太夫人杜氏再次递牌子进来请见。”女官明知道薛太后心情不好,却也只得硬着头皮前来禀报。
赵匡胤受封宋州节度使之时,替其母杜氏挣了个郡太夫人的头衔,她也算得上是强汉朝的顶级诰命夫人之一。
自从上次事变之后,李中易一直扣着赵匡胤和赵匡义两兄弟,既没说放,也没杀之,反正就是悬在了半空之中,上下皆难,进退维谷。
“唉,杜氏找我有何用?赵家兄弟俩的事,乃是外事,自有大郎处置。”薛太后已经回绝了杜氏的两次请见,这一次同样也不例外,她不想坏了李中易的大事。
“母后,奴闷得慌,想出去散散心。”甜丫以为有机可趁,便缠着薛太后撒娇耍赖。
薛太后怒瞪着甜丫,斥道:“再过得几年,你就该成婚出嫁了,你倒好,女红半点不会,将来的婆家岂能容你?”
“母后,奴不想嫁人,就想陪您到老。”甜丫嘟起小嘴,不满的撒赖。
“哼,你大兄临出征前已经发下话来,命你好生读书学习女红,不然的话……哼哼……”薛太后瞥了眼甜丫的小屁屁,那意识是说,有你好看的。
谁料,甜丫最不怕的便是李中易,她嘟着嘴,说:“母后又来骗奴了,大兄才不会这么说呢。”
眼看着甜丫一天天的长大了,薛太后被逼无奈之下,只得暗暗留心朝中重臣之家的俊彦,看看有谁配得上甜丫?
谁曾想,风声刚刚传出,薛太后就听说,她看好的几户人家,居然都匆匆的替儿子订了亲。
薛太后虽然从不过问朝政,却也不是傻子,她心中有数,显然是这些重臣们不想和皇家结亲。
按照前朝不成文的惯例,凡是娶了公主的男子,就必须放弃在朝堂上掌握实权的机会,只能混个虚衔,成天无所事事。
甜丫是薛太后的亲生嫡女,李中易嫡亲的亲妹妹,本朝绝无仅有的长公主。若是娶了她进门,是公婆每天来拜见她呢,还是她每天去拜见公婆?
尴尬不尴尬?窝囊不窝囊?憋气不憋气呢?
所以,但凡是有点脑子的重臣之家,都绝不希望自家的儿郎和皇家的公主沾上边。
朝廷里的重臣之中,李琼的几个儿子,除了李虎之外,都是没有出息的纨绔子弟。且滑阳郡王府的第三代之中,也仅有李安国比较成气一点,不久之前获得了李中易的青睐。
本来,薛太后略有和李琼结成亲家的意愿,可是,叫李达和直接了当的给否定了。
李达和的理由既光明又正大,他说:“大郎纳了李家女为妃,甜丫却嫁给了李家子,这成何体统?”
薛太后也是无奈,只是心里越发担忧的甜丫的婚事,以至于夜不能寐。
以皇家的权势压人,甜丫的婚事其实也很好办,让李中易做个暗示即可。
然而,甜丫是薛太后的老来女,既担心她将来受委屈,又怕婆家明里不敢说啥,暗中使手段,实在是两难!
如今这年月的婚配状况,几乎都是盲婚哑嫁,而且,表兄妹之间结亲之事,多如牛毛,数不胜数。
实际上,按照李中易的想法,不如索性办一所女生学堂,让甜丫从女同学的家里去寻找丈夫。
李中易心里有数,以甜丫长公主的地位,若想找到所谓的真爱,何其难也?
所以,李中易倒是有了心理准备,找个真爱甜丫之人,既然很难,不如找个让甜丫过得舒心的人家,逼着她丈夫一辈子疼她爱她。
并且,李中易心里也明白,他活着的时候,甜丫一定会过得很滋润。然而,人总有去见马克思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