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音一顿,动作一停,那可是父王经常对王兄做的事,裳砂一溜烟儿的便爬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便若无其事的去寻方才来时的座驾了。
干咳嗽两声,只听一女子声音越来越远,“那些个暗卫也真是的,竟不知进来接本殿下。”
裳砂麻溜的滚回东宫后辗转难眠,绞尽脑汁的思虑万一元钰不答应,她该如何强抢民男,是直接扑倒了上呢,还是委婉点,打晕了再上……
于是翌日,黑着眼圈的公主殿下又让一众大臣心惊胆颤。
裳砂估摸着等她下朝元钰应也从母后哪里解完毒出来了,只是她觉得明日就完婚……这速度着实有些快,偏偏父王今日又不上朝,让她代为主持朝政,这下连去母后宫中的借口都没了,真是令她头秃。
正在裳砂垂头间,一温细的声音传来,“殿下可是要去王后宫中?”
裳砂抬头,只见来人穿了一身白金色的窄袖绣金袍子,足下蹬的靴子绣了金,而他的头冠也是金的,在桦沁,除了皇族,鲜少有资格戴金冠的人,裳砂倒是知道清平官的嫡亲有此资格。
裳砂拿手挡住视线,“我道这一大早怎就如此晃眼,原来是清平官的公子啊。”裳砂笑的一脸无害,一看见赵真她就想起他老爹,那老狐狸明明是在帮她父王,她怎么就一肚子气呢。
赵真对裳砂行了一礼,他自幼体弱,鲜少出门,皮肤白皙,有这一身襄了金的服饰做配,更是衬的他白皙,“家父告诫言郎宫中不比家中,言行自是得得体,服饰也不可轻慢,若是公主不喜欢……”礼行的更是标准,“……言郎这就回去更衣。”
裳砂用食指戳戳自己的脑门,她若是因自己看不惯而硬生生的把人家逼回去换衣服岂不是太像那市井恶霸、纨绔子弟?“罢了罢了,本殿下觉着挺配你的,是这太阳太毒辣了,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一旁随行的宫人暗戳戳的抬头望了眼天,今日这太阳都还未升起来呢,就毒辣了……
赵真听了倒是颇为欢喜,“王后让我此时去给她请安。”
“哦,这样啊。”裳砂戳脑门的食指一停,她正发愁呢,真是送上门的好理由啊,“赵公子鲜少入宫,那本殿下今日便亲自陪你去一趟吧。”
赵真一愣,随即才答是,方才同裳砂答话他都是半弯着身在行礼,这下直起腰来竟是觉得头昏脑胀,险些跌倒,裳砂离赵真最近,下意识的伸手扶了赵真一把,用自己的手臂支撑起赵真的重量。
赵真不仅是看起来柔弱,身子骨也细的很,倒是没有几斤肉,裳砂扶起来也不是很吃力,“赵公子身子骨弱,下次在本殿下面前便免了这礼吧。”既然她都是要用赵真去威胁清平官了,自然是要对赵真好些。
赵真咳嗽两声,撑开裳砂的手臂,行了个谢礼。
裳砂摆摆手,算了,他爱行礼就行礼呗,继而转身,只见裳砂摆手的动作僵住,几秒后才垂在了身侧,裳砂看着不远处不知站了多久的元钰,讪笑道:“元公子何时来的,怎也不出一声?”
元钰立于宫墙脚下,难得穿了一袭黑袍,和他的脸色真是相得益彰啊……
元钰缓步向裳砂靠近,眼神穿过满脸笑意的裳砂,直直的向她身后的赵真看去。
赵真虽未见过元钰,倒也听说公主捡回来个俊俏公子,似乎还是元氏嫡长子,眼前这个面色阴冷的人也姓元。
元钰的手臂擦过裳砂的肩膀,二人并肩而立,元钰略微侧头,俯视着裳砂,那眼神……活像月无痕养的那头恶犬看向食物的目光……
裳砂倒是头一回见着元钰这般神情,脸上的笑险些挂不住,只得自己搬来台阶,顺着阶下,“那个,这位是清平官的幼子,本殿下恰巧遇上他要去给母后请安。”重点在恰巧……恰巧……
元钰脸上毫无波澜,“是吗,还恰巧扶了他一把?”裳砂终是不明白元钰到底为何如此动怒,终究是这一幕的场景像极了他们当初的相遇,裳砂也是如此帮了他,从此将他带到了她的身边,而如今,她又将手伸了出去。
元钰继续道:“方才在王后宫中听闻公主殿下明日便要大婚。”
听闻此言,周遭的宫人都垂下了头,暗自交流眼神,近些日子宫中传闻大王欲在亲征前要替公主殿下主持大婚,而公主殿下昨日又亲自出宫将清平官的公子接到了宫中……一时之间宫女太监们纷纷站队,对皇夫是元钰公子还是清平官的爱子各执一词,还有的举起了两位平夫的大旗……暗中的小赌坊是异常活跃,现在听元钰提起大婚一词,他们怎能不竖起耳朵,毕竟这关乎这他们的钱袋子啊!
裳砂一愣,她不记得昨晚还未答应母后吗?怎么今日母后就和元钰说了……她突然觉着,这场景异常像在外与陌生男子私会被家夫抓个正着,嗯,有些莫名的心虚。
“而那皇夫便是公主殿下亲点的我。”
元钰这一句是对着赵真说的,裳砂很确定,因为……裳砂回过头去看元钰,元钰的目光却是全落在了赵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