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只闻新人笑,何人知晓旧人哭。
一日又一日,王上连宿德妃宫中,一封又一封的折子弹劾德妃不知贤良淑德,配不上‘德妃’二字。
这德妃并非什么大家旺族出身,听说只是哪位大臣家中的奴罢了,那日有幸跟着入宫,机缘巧合之下便被王上给瞧上了,因此更是被弹劾的体无完肤,光有王上的宠爱能在宫中立足一时,最后谁能饮酒笑还得定当别论。
一日,太雍王上似乎终于想起来自己已数日未见过除了德妃之外的后宫女人,刚想摆驾去见一见病倒的王后,谁知半道又折了回去……此后王后病的更重了。
裳砂听着流烟说着宫内之事,嘴中的哈切一个接着一个没忍住。
流烟末了总结感叹道:“德妃娘娘真是好运,有了王上的恩宠,日后的荣华富贵是享不尽了。”
是吗,可她为何觉着这太雍王上用心不良,这德妃娘娘虽貌美,但太雍王上真是那等没见过美人的人吗……太雍王上已多年未流连后宫,这后宫的妃嫔容颜易老,他宠着年轻貌美的女人似乎也没错,只是自古帝王如此宠着一无家世背景的女人,是福是祸谁人知晓。
再说元钰已被封为了常惠王,只是他自己似乎并不喜这称号。元钰的王府还未修成,他们便一直在王宫内住着,昨日还听流烟提起元钰备了厚礼去给南逸王道贺,可不得道贺吗,那白衣儿如若不是元钰的王妃就得是南逸王的王妃,显然白衣人瞧不上元钰那还未封王的闲散皇子。结果本是想让南逸王受气的元钰因着南逸王唤了他一天的常惠王而拉沉着脸,末了,流烟又拐弯抹角的劝裳砂同元钰修好,当初这宝玉殿是太雍王上不喜元钰先斩后奏,又被元钰磨的不行才让裳砂在宝玉殿一睡睡了月余,如今她已被光明正大的封了妃,迟早得搬回去,只是流烟这丫头不懂,她心中对元钰早已不是爱与不爱如此简单了。
“你个小丫头片子担忧别人倒是好的,不是羡慕德妃一朝得宠,荣华富贵享不完吗,不如本公主将你送于你家主子做侍妾如何?如此你也能一朝得宠,锦衣玉食。”她从前未觉得流烟聒噪的很,现在倒是让她想起翠枝来了。
流烟倒吸一口气,她日日见着裳砂公主,哦,不,如今是九王妃了,开着窗子发呆,有些担忧王妃脑袋不用提早痴傻了……便日日赖在王妃身边给王妃说些她知晓的宫中趣事,没想到最后竟是被王妃觉得烦了……“王妃如今竟有心思打趣流烟了,不如午膳多用两碗可好?”
裳砂瞬间别了脑袋,压在身下的垫子朝流烟飞去,这些日子的午膳日日都有一碗参汤,一碗鸡汤,现在她只要闻着味儿就想飞奔离去。
流烟吸吸自己的鼻子,她怎么在王妃身边伴了半月也未得到王妃的恩宠,默默抱着王妃扔过来的垫子在角落里画圈圈去了。
“咚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快去开门,若是来者不善便说本公主已歇下了。”裳砂懒得应付那些个无论抱着何目的想来见她的女人,能躲则躲。
流烟瞧了眼窗外的阳光,歇下这二字真的是一日十二个时辰都通用的吗……流烟再瞧了眼懒在床榻上的自家王妃,好吧,是通用的。
流烟出去片刻,不过一会儿便传来了女人尖叫声。
“姐姐。”推门而入的不是流烟那丫头,而是妆容精致的细腰。
裳砂心内不快,她素面朝天,已有几日未梳过头了,实则是她觉着自己不出门,不让流烟梳头绾发,而细腰满面红光,手里提着一食盒,身子对着裳砂盈盈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