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拿着,喜欢什么便去买什么。”
流烟的一双眼睛顿时都要流泪了。
裳砂只是笑笑,目光在寻找着各个角落。
这太雍的街道她也不算陌生了,跟着元钰来了许多回,每次都没遇上什么新鲜的事,今日倒是遇见了。
流烟怀里手里都是吃食,大方的要分给裳砂,被裳砂谢绝了,她这几日在药夫子府邸喝药是喝饱了,看着同药袋子一个包装的东西就反胃,所谓眼不见为净,问流烟道:“你这是头一回出宫?”
流烟尝了口刚买的糕点后才道:“流烟五岁时入的宫,之前的都记不太清楚了,入宫后便从未出过宫。”其实她说谎了,她出过宫的,只是没回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将手中泛着冷光的刀伸向别人的脖子,她不想同王妃说这些,怕吓着王妃……也怕王妃不再喜欢她了。
裳砂没有细究,因为她的目光被前面拥挤的人群吸引住了,这大年初七的日子街上人本就少,这会儿这么多的人集聚在一起自是吸引人的目光,透过层层人群,裳砂似乎看见一个穿着孝义跪在地上的人……
裳砂向人群走了过去,流烟在后面担惊受怕,“王妃,您这是干嘛,前面人多,撞着您了可怎么办啊?”
流烟见裳砂想挤进去看一看,便只得自己赶紧上前开路。
裳砂看不得别人披麻戴孝,在这儿礼法森严之地,家中父母没了,披麻戴孝一年都是少的,而她,亡了国,父王母后俱亡,也未能替他们守孝,在这太雍得穿红戴绿,看别人的脸色。
裳砂盯着跪在地上之人的脸,许是家中穷困,身子瘦弱的很,一双手一眼望去全是骨头,或许是感受到了裳砂的目光,那跪在地上的人抬起了头。这一抬头裳砂总算知道为何会有这么多人围着他了,平常卖身葬父的大家都是远远看一眼便走了,这个却是围的水泄不通,原因便是他的那一张脸,虽然身子骨没什么肉,人也没怎么长开,可那张脸却是出众的很,别有一番干净。
流烟也看愣了眼,要说她常年在宫中,又是在王妃这样国色天香的美人身边,她家九王爷更是迷倒数万女子,不该如此出神的,可眼前这还未长开的小男孩不同于那些皇族中人的贵气,若是个女孩子便用清纯或是单纯这样的字眼了,这是个男孩子,便是干净。
裳砂看了眼他举在手中的四个大字,虽然是跪在冰冷的地上,可腰板却是直的,问道:“你当真是有难处才来卖身葬父?”
裳砂同流烟住在穷寒的宅子里,今日出门更是连个遮脸的面纱都未寻着,这会儿在人群中一走便招惹了不少目光,那些男人看她衣着华贵,腹部微微隆起,在这祭憩皇城里,他们不至于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只敢多看几眼,也不敢放肆。
那跪在地上的瘦弱男子点头,“如若有虚假,天打雷劈。”
裳砂心中微凉,褪下手腕上的镯子,这是元钰黑她带上的,她除夕那晚带上冲场面,现在有了用处。
“拿着,入土为安。”裳砂给完后突然觉得不妥,流烟偷偷带出来的金银自是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暴露,可她这镯子是宫内物品,宫内的没见物品都是有记录的,他若是将这镯子当了,怕是会有灾祸……伸出去的手在一半又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