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的这座宫殿坐南朝北,是主人家主的,是一宫之主。
桦沁大王与王后的尸首是他当年求赫连泽保下的,那些个皇陵冰冷没有阳光,又要耗费不少国力物力,母后一向是不喜欢的,可皇家规矩如此。
他从太雍逃出来后便将他们移到了这两株已经枯死了的霞樱数下,母后最喜欢这座宫殿,他不顾及那些个皇家规矩,若是非要葬,做个衣冠冢便是,他要让父王母后一辈子都称心如意。父王生前便说过往后要同母后一直在这里住下去,而他如今便让父王与母后能在此长相守。
“这两株霞樱树……”裳砂不知为何见着它们枯萎的模样会如此心焦,心脏似乎在那一刻被紧紧捏住,难过的如同窒息了一般……
浚与接了话,“它们枯萎了……它们守护的人不在了,它们便也会枯萎。”
裳砂手里提着暖光色的灯笼,可手却怎么也暖不起来,“你说这下面躺着的是父王与母后?”她记得小九说过桦沁大王与王后亲征有去无回……那场战争,对面的领帅是太雍的白虎将军,白虎将军的残暴可是出了名的,是他下令放乱箭,让父王与母后惨死于乱箭之下……裳砂捏紧了手中的灯笼,不过这等残暴之徒最后没有好下场,泛着小舟在郊外游玩最终舟却散架,北地之人多不会水,偏巧舟山之人皆不会水,最终舟上数人皆丧了命。白虎将军在地上作威作福,却也逃不过沉入湖底的命运。
“是的,父王、母后,浚儿带着砂砂来看你们了,有我在,不会让砂砂受委屈的,母后放心。”
裳砂难受的很,可她不知道为何难受,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很熟悉,就像是曾经在梦中见过,醒来后的记忆却很模糊……
裳砂指了指两颗已经枯萎了的霞樱树之间,“那下面是不是埋的有别的东西……”
裳砂看着自己的手,或许没有知道那个从小被捧在手心上的公主其实并非只想着阳光和花香,她独自一人坐在屋顶上目送着最宠爱她的王兄精兵出征,也一个人抱着王兄衣物替他建衣冠冢……后来她也替她的父王与母后建了一座衣冠冢……诺大的王城最后只剩下了她一人,裳砂的眼角落下一滴泪。
“砂砂……你记起来了?”王城被封后没有人进来过,那些个想要进来那些钱财的小贼自是有进无出,更不会有人恰巧知道这两颗已经枯萎了的霞樱树下有些什么,他也是将父王母后安葬在此时才发现这里居然还有一个衣冠冢。
裳砂蹲下身子,将手放在泥土上,似乎这样就能感受到安眠在泥土下大王与王后的温度。
良久后浚与才听见裳砂略带沙哑的开口道:“没有从前的记忆,只是看着这枯萎的霞樱树便觉得难过的很,走近了就觉得下面是不是埋的有别的东西……”
“王兄,你说父王和母后最后离开的时候痛苦吗?”
他那个时候跟着赫连泽驻军在边城之外,并不知晓那晚的情景,“不会,父王只要有母后在身边,便是刀山火海都觉得是漫步花海。”
“是吗……”
裳砂走的时候捧了一捧泥土带走,它们在身边便如同父王与母后在身边。
“王兄,他们说你要娶赵媚儿,这是真的吗?”两个人往回走的时候裳砂突然问道。
其实这个别人说也就是赵媚儿同她说的,那时候赵媚儿还能自由出入她住的府邸,时常以她王嫂自居,她不想赵媚儿当她的王嫂。
“她?不会。”浚与将裳砂手中的灯笼提过来。